負罪感。
但離開了鱗人公寓,我又能到哪裡去?
樓上掉下了什麼東西,重重地落在我的身旁,發出一聲悶響。
是一個人!
他的腦袋摔開了花,不過從衣服上可以分辨出,是阿吹的繼父!
一陣眩暈險些將我擊倒。緩過神來向上張望,視窗大開,窗簾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黑色的土壤貪婪地吮吸著逐漸蔓延開的鮮血,然後逐漸變成了一種奇異的紫紅。他的腿偶爾觸電般的顫抖一下,就在這種令人毛骨悚然的生理反應結束後,**趕到了。
“除了你,還有別的目擊者嗎?”楊森把我帶進了警車。
“就算有,你也問不出所以然。”我麻木地說,“因為這裡是鱗人公寓。”
“該死的!”他暴躁地解開衣釦,“為什麼會有這種倒黴的公寓?”
“任何事物都有它存在的理由。”我蜷縮在後座的角落,身上的寒意越來越濃,“每個人都有自己不願面對的東西,每個人都有逃避的理由,當他們發現這個世界變得越來越令自己恐懼,並且無法面對的時候,就會躲到這裡來。”
“那麼,阿吹一家搬到這裡,是為了逃避什麼?”
我愣住,這個問題我從未思考過。管理員告訴我他們是為了上班方便,我就沒再多問。長久以來,我的好奇心被消磨到最低限度,再過幾年,恐怕我會和那些幽靈一樣的住戶成為同類。想到這裡,我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據管理員說,看房和辦理租房手續全都是阿吹的繼父一人所為。我盤問過他,沒有任何有價值的東西,如今他死了,真實動機怕是更無人知曉。”他苦惱地撓著頭髮。
一個**拉開車門,交給楊森一張紙:“死者留下的遺書。”
看完了遺書,他額頭上的皺紋更深了,噝噝地吸著氣:“怎麼會是這樣?”
我搶過遺書,上邊只有草草兩句話:“我受夠了這種負債累累的生活,既然看不到未來的希望,那麼不如全家一起去死。阿吹死了,輪到我和妻子了。”
救護車尖叫著停在樓前,幾個身穿白大褂的人衝了進去,很快抬著擔架跑了出來,阿吹的母親的臉毫無血色,一動不動地躺著。
“根據初步勘測,死者試圖用一根繩子勒死妻子,然後跳樓自殺。”**向楊森解釋道,“好在他的妻子還剩下一口氣,不知能不能搶救過來。”
楊森思忖了片刻,轉過頭看著我:“你回家休息吧,有什麼訊息我再通知你。”
我神情恍惚地站在樓下,那些晝伏夜出的住戶意識到**已經離開,偷偷地將窗簾拉開,神色各異地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