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的天還黑著呢,你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喬書傑翻身的時候撲了一個空,睜眼一看點兒已經不在裡頭了,回頭再一瞧見點兒正在挽著袖子在水盆裡擰帕子呢!
點兒回頭一瞅,半是懊惱半是無奈地笑道:“我可勁輕聲了,怎麼還是吵著你了?天還早,你再睡會兒吧?”
喬書傑打了一個哈欠,撐起身子坐了起來,望著點兒說:“你且說我,你自己還不是起來了?”說著就要掀被子起來,點兒連忙過去將他按了下去,說,“你再睡一會兒吧,我得去看看回門帶的禮。等該起的時候我再來喊你。”
“算了,我也睡不著了!”喬書傑話音還沒有落他就大大地打了一個哈欠,讓點兒瞧了直笑他。
外間的紫菊聽到響動知道二人必是起身了,伸腳踢了踢還在矇頭大睡的紫蘭,然後披上衣服就下床。走到裡間的門口停下,輕敲了一下門板,然後聲朝裡說:“二爺、二奶奶要婢子們進來侍候嗎?”
“再擰壺熱水進來!”喬書傑這時也下了床,正在彎著腰穿襪子呢,聽見紫菊問便隨口答了。
紫菊立馬在外頭應了一聲,過了一會兒便擰著一個大壺掀簾子進門了,她每走一步那壺便晃一下,隨即壺口處冒起一股子白煙,很顯然這是剛開的沸水。
正在為喬書傑理衣裳的點兒瞧見熱水來了,便指著臉盆架子上對紫菊說:“把那冷水先潑了,用沸水把臉帕燙燙再重續一盆。”
“你剛才用冷水在洗?”讓點兒繫腰點兒的喬書傑聽了眉頭就是一皺,拗著身子側反問問著點兒,一臉的不高興。
見喬書傑如此關心自己,點兒心窩裡就是一熱,手上的動作不停,笑著答:“哪有洗,只是用冷帕子醒了醒腦子!”
“那也不好,以後萬莫不要這樣了。”喬書傑仍揪著這話頭說了一句,見點兒應了這才對進門的紫蘭說,“你看袁婆子們起了沒,如果沒有就叫醒,昨兒太太那邊說了有東西給親家帶過去,讓她過去取。”
紫菊應了一聲連忙轉身卻被點兒給叫住了,瞧著喬書傑一臉的不解,點兒指了指窗外,笑道:“天兒還沒有亮呢,她去了不擾了爹孃歇息?反正一會兒還得去給爹孃請安,到時候一便去取就得了。”
“那也得把他們叫起來,哪有主人起身了,奴才還矇頭睡的道理!”喬書傑在大銅鏡前照著身量,看著點兒在自己身邊忙前忙後地整理,笑了。
雖說起得早,可天一轉眼就亮了,點兒隨著喬書傑來到大院,一進門便看見一群的婆子丫頭們抱著箱盒在屋裡來回地走,見他們進來了便齊齊地蹲身叫二爺、奶奶。
“怎麼這麼早?”喬夫人嘴裡雖然這樣說,可是話音兒裡卻透著高興,招招手將點兒叫了過去,指著兩個小箱子說:“你的表哥是團練使,四品的官兒家中自然是不少什麼。但這些都是你大哥、大嫂送來的一片心意,你帶回去,讓你的姑姑和兩個表嫂賞人吧!”
點兒將那兩個箱子一一看去,條一個裡面裝著紅綠紫藍的各式的頭面,什麼釵、環、簪、卡、帶樣樣不缺,且金、銀、石、翠相配樣式極為新穎,用料也是講究得很;第二個裡面裝著青一色的掛件,什麼吉祥如意、長壽多福、家和興旺等好屬意的圖案在泛著溫潤呈色的玉上活靈活現,點兒拿起一掛細細一看,就連那系掛件的絡子也是極好的料兒做的。看著這兩箱的物什,點兒的心裡大吃一驚,自己這婆母竟然如此地看中自己,這不由得讓她開始心虛反省這兩日的表現。
“媳婦讓娘費心了!”反省一二覺得並無差錯,點兒這才蹲身子稱謝!
喬夫人笑笑,在點兒剛將腿兒打彎便伸出手去撈了起來,拉著她走到另幾個箱兒面前,將裡面的東西一一說給點兒。點兒聽了,裡面都是一些既實惠又實用且不失體面的東西,點兒又連忙叩謝!
待喬夫人將東西給點兒一一指完,已經是該用早膳的時間了,因為頭天晚上早有交待,今天的早膳一家人都到齊了。許是點兒沖喜真起了作用,前兩日還病病懨懨的喬老爺,今天早上居然出來與大家一起用飯了。公公當前,身為新媳婦的點兒自然是要立規,喬夫人卻與往常一樣將點兒摁到了座兒上,直到她吃了第一口自己這才安生地用起來。
用過了早飯,喬書傑被喬老爺叫到裡面訓了好一通話才被放出來,喬夫人還拉著點兒的手不放,好似怕點兒這一去就永不回來似的,直到喬老爺發了話,這才依依不捨地鬆開拉著點兒的手。
點兒與喬書傑坐在最前面那頂紅綢封套的馬車裡,後面跟了一大溜的藍罩馬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