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只見那深深垂下的布幔中,竟伸出了一隻春蔥般的纖纖王手,挽著韁繩,車幔雖是純白,但這隻手掌,卻更是瑩白如玉。
南宮平目光動處,面色微變,郭玉霞瞧了他一眼,似笑非笑他說道:“這輛車裡坐的是誰家妹子,五弟你可認得麼?”
言猶未了,只見那素車的白幔往上一掀,一個秀髮如雲、秋波如水的絕色美人,不勝嬌慵地斜斜倚在車篷邊,如水的秋波四下一轉,然後凝注著南宮平道:“喂,你的話說完了沒有?”
四下本已因著郭玉霞的言語而紛紛私議著的武林群豪,此刻語聲俱都一頓,數千道目光,一起轉到了這絕色女子身上,方才他們見了郭玉霞,已認做是天下絕色,哪知這女子更比郭王霞美上幾分,郭玉霞之美,猶可以言語形容,這女子卻美得超塵絕俗,彷彿是降滴人衰的天上仙子。
此時此刻,梅吟雪此地現身,南宮平雖然心懷坦蕩,卻也說不出話來。
郭玉霞道:“我只當五弟到哪裡去了,原來……”輕輕一笑,轉口道:“這位妹子好美,五弟,你真有辦法,短短一口之內,就結交了這一。位美人兒,又對你這般親熱!”
“偽龍”韋奇冷“哼”一聲,沉聲道:“任大俠,石世兄,老夫下處便在西安城裡,大雁塔畔,稍候千請前來一敘!”轉身過去,望也不望南宮平一眼,抱拳向四下的武林群豪朗聲道:“各位遠來辛苦,且隨老夫一起入城,喝幾杯淡酒。”袍袖一拂,分開人叢,踏著大步去了。
群豪一陣哄亂,拋下了滿地香火,紛紛四散,南宮平心頭一陣堵塞,他心高氣傲,怎受得了這種冤屈、曲辱,卻是苦幹無法解釋。
郭玉霞一面向韋奇檢襖為禮,面上卻不禁泛起了得意的笑容,直到韋奇去遠,她緩緩轉身,走到車前,含笑道:“這位妹子,尊姓大名,你要找我們五弟,有什麼事麼?”
梅吟雪動也不動,仍然斜斜地倚在車上,秋水般的目光,淡淡地望著她,春蔥般的玉手,輕輕地播弄韁繩,像是根本沒有聽到她的話。
南宮平暗歎一聲,走過去道:“這位便是我的大嫂,這位梅姑娘,是……是……”他怎能將梅吟雪的來歷說出。
“梅姑娘,”郭玉霞神色不變,微笑著道,“我們五弟能認得你,我做大嫂的也高興得很。”
梅吟雪冷冷一笑,斜瞟著她道:“老頭子拂袖走了,只怕你心裡更高興吧?”
郭玉霞呆了一呆,面色突變。
南宮平心懷仁厚,對他的大嫂,始終存著尊重之心,但他卻也深知梅吟雪的脾氣,此刻他站在當地,當真是左右為難,只得亂以他語,賠笑道:“大嫂,大哥到底到哪裡去了?”
郭玉霞目光瞪著梅吟雪,突地轉過身來,道:“你去問你的四妹!”
南宮平心頭一震,暗道:“這是什麼話?”回頭一望,只見石沉木然站在那裡,對四周的一切,都像是不聞不問,任風萍負手而立,面含微笑,四下的武林群豪,雖也大多散去,但卻還有許多人,立在遠處,遙遙觀望,又有一些黑衣大僅,忙亂地收拾著祭臺,目光也不時膘向這裡。
他緩緩垂下眼簾,突地瞥見兩條人影閃電般掠來,戛然停在車前,竟是那成名河西道上的崆峒劍客“岷山二友”l此刻這兄弟二人的四道眼神,彷彿刀劍遇著磁鐵似的,凝注著梅吟雪,良久良久,長孫空喃喃道:“十年一別,想不到今日又在此地見著這張面目。”目光之中,滿含怨毒之意。
長孫空卻沉聲道:“姑娘可是姓梅?”
南宮平心頭一懍:“難道他們已認出了她!”卻見梅吟雪神情悠然,點了點頭。
“驚魂雙劍追風客”長孫空面色一寒,突地顫抖著伸出手指,道:“梅吟雪,你……你……”右手一反,霍然自腰畔抽出一柄拇指般粗細、閃閃生光的軟劍,大聲道:“你下來!”
長孫單亦是面容慘變,郭玉霞心頭一驚,回首望向南宮平道:“她竟是冷血妃子?”語聲中亦有驚悚之意。
南宮平心中惶然,抬跟一望,卻見梅吟雪仍是悠然含笑,悠然玩弄著韁繩,悠然笑道:“誰是梅吟雪,梅吟雪是誰?”
長孫兄弟對望一眼,面上漸漸出現了疑惑之色,長孫空掌中的長劍,也緩緩垂了下去,他兄弟兩人,十年以前,曾受過那“冷血妃子”梅吟雪的侮弄,至今猶是恨在心中,但十年來的歲月消磨,他們對梅吟雪的面貌,白也漸漸模糊,此刻見她如此一問,這兩人倒答不出話來。
“萬里流香”任風萍目光一轉,微微笑道:“孔雀妃子成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