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他的厚外套籠在了她的肩頭,笑著看她眉飛色舞地與他指點江山,時不時回應幾句。
不知不覺間,她倚進了他的懷裡,他自然地將她圈在胸前,長臂跨過她的肩,替她翻起了材料。
“你笨死了呀,這個都不明白。”她笑倒在他懷裡。
他挑了挑眉,將她攬得更緊:“罷了,沒有天賦。”
笑鬧間,夜漸深。待露水打溼了窗前的綠葉,他懷裡的姑娘睡著了。
他終於得來了機會,低頭吻了吻她的眼瞼。
睡吧,我的好姑娘。
***
養傷的日子過得清閒而舒心。辜尨替她向學院請了假,她便放心大膽地窩在他的小臥室裡作了一隻米蟲。他還給她公寓裡的姑娘們帶了信,讓她們不要擔心。
她聽了他的彙報只覺得好笑,大概那些浪漫的姑娘們巴不得她在他的公寓裡天長地久地住下去,最好能住出一段貨真價實的羅曼蒂克。
偶爾他喜歡揹著她沿著公寓邊的小河流漫步。
她趴在他的肩頭,聽著他沉穩的呼吸。有那麼一瞬間,她的心柔軟成了河堤邊的三葉草。
不知不覺間,她對他越發依賴。待她意識到了這一點,這種依賴已深入骨髓,輕易戒不掉了。
其間,亞伯三番兩次地過來與她叨叨,暗示辜尨心機深沉一肚子壞水,讓她這隻小羊羔務必三思而後行。
她卻聽過就忘,轉頭便翹首以盼辜尨的身影。
大約她是中了毒,一味名叫辜的毒。
此毒入骨穿髓,非分筋拆骨不可戒。
故而當亞伯很認真地檢查了她的傷口,告訴她這傷口長得好得不能再好,且連疤痕都看不到了時,她竟生出了一股惆悵。
她竟不想走了。
大抵是她眼中的哀怨太過明顯,辜尨一腳踹上了亞伯的臀部:“你少在那胡說八道,皮外傷雖然好了,裡頭的骨頭還沒長實呢。傷筋動骨一百天你懂不懂?”
亞伯覺得自己大概與拆散羅密歐朱麗葉的狠心人一般無二了,於是蕭索地背起帆布包滾去了實驗室。
哼。果然只有小彩虹才是他的真愛。
縱然兩個年輕人再如何不捨,書玉總該是要回公寓的。
分別那日,辜尨將書玉一路從皇家實驗室送到了海棠公寓。
快要抵達公寓時,書玉忽然咦了一聲。一個月不見,她的小公寓好像變得有些不一樣了,但是哪裡不一樣,她一時半會還看不出來。
“怎麼了?”辜尨問。
書玉踮起腳往不遠處樹蔭掩映下的公寓望去:“院子裡好像種了新的植物,顏色似乎……”是鮮亮的粉色。
她又往前走了幾步,終於走到了公寓的院子門口。那抹清新亮麗的粉色撲面而來,盈滿了她的視野。
她瞪大了眼,頓住了腳步。
茵茵綠草坪上,原本毫無生氣的老樹時隔多年終於開了花。
層層疊疊的西府海棠盛放在枝椏之上,彷彿春日裡的彤雲,又似少女雙頰的紅暈。
從生物學角度來說,這是一個不可能發生的奇蹟。
但奇蹟發生了。
院子裡,早已等候多時的姑娘們看到了並肩而來的書玉和辜尨,興奮地衝他二人揮手。
“譚!你看啊,西府海棠真的開花了!”
姑娘們興奮地笑鬧著,竟比書玉還要開心。
書玉只覺得大腦嗡地一片轟鳴,她條件反射轉頭去看身邊的男人。
他笑著看向她,似乎早已知道西府海棠開花的事實。
“你是怎麼做到的?”她的聲音微微發顫。
他黑如深潭的眼裡漾了一絲溫柔笑意:“秘密呀,怎麼能輕易地告訴你。”
她呆了呆。
“如果你想知道,那麼拿你有的東西來和我換吧。”男人笑得慵懶又促狹。
“你想要什麼?”她問。
“我想要一次正兒八經的約會,你看可以嗎?”
第224章 Chapter19。 登門造訪
“譚; 你在想什麼呢?”簡戳了戳書玉的胳膊。
書玉一個激靈; 手中的書籍並手寫材料嘩地掉落在桌子底下。
這過激的反應; 怎麼看怎麼像心裡有鬼。簡滴溜溜地轉了轉眸子; 忽而輕聲來了一句:“呀,辜也來圖書館了。”
啪地一聲; 這下連書玉手中的筆也掉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