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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藉著暈黃的小燈打量著他的房間。房間簡潔極了,一整面牆的大書架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書籍和生物模型。書桌和床的樣式都是最簡單流暢的造型,半點花裡胡哨的裝飾也沒有。床卻很很舒服,看得出他應是個懂得享受的人。
床頭櫃上擺著一張相框,她拿起來看了看; 照片裡的辜尨看上去年紀還要再輕一些,穿著白襯衫站在皇家實驗室的大樓前; 笑得懶散而恣意。他的身旁站著個頭發花白的慈祥老教授; 應該是他的導師白弗利教授無疑了。
她摩挲著鏡框裡的辜尨,下意識地便蘊了幾分笑意。
辜尨推門進來時; 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暈黃的燈光下,她嘴角噙著的那抹溫柔的笑。
他的心登時漏跳了幾拍。
“醒了?”他故作鎮定道,“餓了吧?”
她抬頭看向他; 以及他手中的餐盤; 瞬間垮了臉:“餓。”
他坐到床邊; 按亮了壁燈; 將托盤並吃食放到了床頭櫃上。他又伸手試了試她額頭的溫度:“還好,燒退了。”
她小口小口地啜著白粥; 讚道:“看不出來你還會做飯呢。”除了白粥外; 還配備了各式各樣爽口的小菜; 令人只看一眼便食指大動。
他大言不慚地嗯了一聲。
突然,門邊起了大動靜。亞伯圍著圍裙,拿著鍋鏟笑眯眯地從門縫裡探進了個腦袋:“譚,我熬的粥好不好喝呀?特意為你準備的中國菜呢。”
書玉驀地被白粥嗆了一小口,水似的眸子悄悄瞪了辜尨一眼。
辜尨被那一眼瞪得心潮一蕩,轉頭對亞伯道:“你很閒吶?”
亞伯嗖地把腦袋縮了回去,一邊往外跑一邊嚷嚷:“哎呀好忙好忙,簡直忙死了……”
書玉輕聲地數落了一句:“你不要老是欺負他。”
“好。”辜尨從善如流地點點頭,“你說什麼都對。”
書玉對他這副二十四孝的形象很是無語,只低頭認真地喝粥。
用過晚飯,辜尨打著照顧傷患的名義,半攬半抱地帶著書玉在這所小公寓的大廳裡逛了逛。但礙於她的腿傷,他沒敢讓她走得太久。
“原來男生的公寓是這個樣子的啊。”書玉只覺得新奇。辜尨和亞伯租住的公寓是簡單的套房,他們二人對傢俱配備極不上心,大廳裡就只有一張舊沙發和一張小圓桌。
辜尨小心地帶著她,不讓她的傷口開裂:“覺得怎麼樣?”
“好冷清。”她說,“你該來看一看我們的屋子,漂亮又舒適。”而且安和簡都是很懂生活的小女生,將房子的每個細節都佈置得溫馨而有情調。
他笑了:“好啊,就這麼說定了,你邀我去你的公寓作客。”
她語塞。她不過是客氣一句,他倒順著杆子往上爬。
“不許反悔。”他還不忘強調一句。
她輕哼一聲,有些不服氣:“有什麼好騙你的。”
他又笑了起來。
“笑什麼啊。”她的耳根忍不住泛了紅。
他卻笑得更歡快了。
她氣急敗壞地捂住了發燙的耳朵,卻怎麼也捂不住狂跳的心。
***
夜間卻來了問題。辜尨的臥室裡只一張床,她睡在了床上,那麼他睡哪?大廳裡沒有壁爐也沒有取暖設施,讓他睡大廳委實有些不妥。
辜尨卻不覺得是個問題:“我打地鋪。”說罷手腳麻利地在臥室的地板上鋪好了床褥。
書玉枕著鬆軟的枕頭,怎麼也沒有睡意,大約是白天睡得多了。
“睡不著?”辜尨聽到床上翻來覆去的聲音。
床上的姑娘當即不敢動了:“吵到你了嗎?”
男人笑了:“沒有。”
“既然睡不著,幫我翻譯一些材料吧。”他坐了起來,從書桌上拿了一沓檔案,不由分說鑽進了她的被窩。
她驚得險些彈起來,奈何因了腳傷動彈不得。
他卻不覺有異,翻開資料就和她探討起了學術問題。她紅著臉想要以“看不懂”為由推辭,卻發現他手中的那疊材料竟都在她的專業範疇內。
“上次誤接的零工,接到材料了才發現我對這個專業一竅不通,多虧認識了你。快來拯救我一下吧。”
她一看專業材料便來了興致,不由分說指著材料上的照片和他講解了起來,又擔心講得太晦澀他聽不明白,於是手舞足蹈地比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