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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部分

濃重。

小丫頭唇上的笑依然開在寶玉的心湖漣漪中,而且還在慢慢擴散,這個男子深深吸氣,任冰寒的空氣灌入肺中,他在茫然中自嘲的想到,也許自己天生就得適合挽著孤獨而行吧。現在的他,實在不願意看到任何熟悉的人,因為他害怕看到他們,就會牽連的想到那個已被他傷害的女子。

但是不想她,就不等於忘記她。

只是她被藏在了更深的心中罷了。

一旦憶起,連根拔起牽枝攀藤的,還有痛苦。

他更覺得很有點悲哀,這悲哀是他忽然覺得很想喝些酒。其實他一向都很討厭這些使得人頭腦發昏的液體,但是現在看來,那種不真實的朦朧反到不是一件壞事。

於是他舉起手中的瓶子,

一仰頭。

酒是好酒,

——頓時酒液若一道火線也似的自口腔到腹中燒灼而過。隨後酒意便升騰了起來,模糊著肌體的感受,使得肌體的感覺都有些麻痺起來。

可是此時寶玉的鼻端卻忽然傳來一陣幽香。

這種香味很是特別,非蘭非麝,隨著呼吸直入人的心脾中再盤旋縈繞出來,令聞著渾身上下都有一種飄飄然然的感覺,若是寶玉神志清醒,自然能辨別出此乃高麗輾轉進貢而來的龍涎稥。此時他卻只是覺得好聞,不自覺的轉頭一看,只見旁邊角落上也坐著一個朦朧而婀娜的高挑身影。自她的身上卻遊移出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意。

彷彿也感受到了寶玉目光的掃視,那女子冷冷的道:

“你為何不出去?”

寶玉皺著眉搖了搖頭,一時間只覺得這聲音似是熟悉,聽她這麼一說心中怒氣上升道:

“我為何要出去?這地方莫不是你家的?”

那女子怒道:

“天下男子,俱是一樣無賴!”

寶玉苦笑著搖頭,又喝了一口酒,借酒澆愁本來就容易醉,他在迷迷糊糊中也就不再搭理於她,乾脆將她拋在腦後不去理會。這女子等了半晌,在心中早已擬定了各種反擊方案,豈知等了半日都無人理會她,頓時一愣,也未想到面前這人乃是酒醉以後虎頭蛇尾,只當故意輕蔑於她,臉都氣的紅了,徑直行到寶玉身邊將桌子一拍,厲聲道:

“你這傢伙好大的膽子,竟然敢這種態度對我說話!”

第六十八章 相會

這女子素日裡頤使氣派慣了,只道一呼一喝便足以震懾住此人,哪裡只道寶玉此時酒意發作,一是已漸轉模糊,面前人說的話根本就沒聽進去半句,只覺得面前的桌子太過冷硬,在半朦朧中乾脆趴伏到了身邊這人的雙腿上去。

這女子起初吃了一驚,起初覺得羞靦難當,連耳根都羞得通紅,死力推他,但後來見無人察覺,寶玉又沒有進一步的過分的動作,周圍也無人注意,激盪的心情緩緩平息下來,心下忽的升起一種平生從未有過的奇妙母性感覺,她手撫著懷中男子烏黑柔棉的發,鼻中嗅的是與強烈的酒味交融的男子氣息,漸漸的覺得這平生從未經歷的情形令得自己體會到了一種說不出的平安喜樂,心中有一種迷惘的奇妙感覺,恍然面前這男子哪怕要在自己身上就這樣趴伏上一生一世,那也自是心甘情願。

月光不知道什麼時候照耀了進去,將一切都映得清明,幾縷清光將外間的樹影纖毫必現的刻畫投射到了桌上,地上。地映在了那女子的臉上。

——只見她杏眼桃腮,華貴豔麗中頗有幾分刁蠻的神色,正是小丫頭的姐姐,當今皇帝最為寵愛的女兒,淑德公主蘭蕊。

月光灑在了她雪白的纖纖素手上,像一個崇拜依順她的孩子,緊緊的依偎著。

——而她的手溫柔的搭在寶玉的黑髮上。

四下裡靜謐得只有室中獨處兩人那微細的呼吸之聲密切的攪混在一起,心悸地撥動著少女的心絃,外間不遠處的呼喝歡宴聲錯雜著傳來,卻給人以咫尺天涯的錯覺。大概是因為脖子一直保持著同樣的姿勢有些酸脹了吧?寶玉醉意的側了側頭,動了動身子,伸手摟住了她地腰。將臉貼在了她的大腿上。

蘭蕊下意識的一聲羞呼,卻馬上又以手將口捂住,她此時已看清醉臥在自己身上這男子恬靜若嬰孩一般的沱顏,那一聲無意的驚呼實在都令她自己都感受到一種強烈的冒昧與突兀,在她此時地觀感中,四下裡這難得的幽寂就彷彿成了一件精美而珍愛地瓷器。是絕不能被人打破也不容人打破的。

月色,依稀,若夢。

當寶玉再度睜開眼的時候,天色已經大量,他微眯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