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結局是,與衛若蘭(也可能是馮紫英)新婚不久即守寡,後窮無所歸,無可留戀,遂於衰敗後的大觀園凹晶館聯詩處,投水而亡,此便為“寒塘渡鶴影,冷月葬花魂”。
“傳詩”而來的薛寶琴
薛寶琴是《紅樓夢》裡一位特殊的“局外人”,很多時候,她明明在場,卻又彷彿不在場。而有些不應該在場的地方,卻偏偏又在場。
首先,若論才華,足與釵、黛、湘旗鼓相當;若論相貌,尤在其姐薛寶釵之上;若論受寵程度,僅寶玉可與其媲美;若論情節多少,似乎也比妙玉、巧姐、惜春要多,且又是四大家族中薛家的成員,明明應該是“金陵十二釵”中的一員,卻偏偏不是。若說她只是個親戚,可黛玉、寶釵、湘雲哪個又不是親戚?何況妙玉更是連親戚都算不上的。
其次,她一進入賈府,就明顯對黛玉造成了威脅,賈母和鳳姐都想給寶玉求配寶琴,可黛玉對此卻無動於衷。即使說黛玉知道寶琴已許配給了梅翰林之子,沒必要吃她的醋,可對於賈母和鳳姐起的這種念頭,以黛玉的個性,她決不可能一點想法都沒有,然而,書中對此卻隻字未提,似乎黛玉並沒有當她在場一樣。
第五十三回,寧國府除夕祭宗祠,此類大事,卻是從寶琴的眼中寫來,想她不過是以一個親戚的身份,卻能夠進入到賈府的宗祠,參觀賈府的除夕祭祀。這明明不該她在場的地方,她卻偏偏又在場。
第六十三回,寶玉過生日,晚上開夜宴,書上明明寫道:探春命翠墨同了小燕再三的請了李紈和寶琴二人,會齊,先後都到了怡紅院中。此時,她明明在場,可大家一起佔花名兒的時候,連麝月都佔了,卻獨獨沒有她。
那麼,寶琴這個角色究竟意味著什麼呢?她出現時已是第四十九回,其全部情節僅僅發展到第五十二回,然後,在第六十二回裡跟著寶玉過了一個生日,第七十回裡跟著大夥寫了一首《西江月》,之後便只剩下名字,最後在第七十五回之後,乾脆不知去向,再無任何交代。為什麼寶琴會被作者描寫得如此出色,如此特殊,卻又並沒有得到相應的重視呢?仔細一瞧,原來她出現的幾回,都與詩詞有關,包括:蘆雪庭聯詩、一首《詠梅花》、十首《懷古詩》、一首真真國女孩的五言律詩、一首《西江月》,除此之外,再無其他。然後,讓我們再回過頭來,看一看作者給她起的名字:薛寶琴,“薛”者“雪”也,“琴”者“芹”也,薛寶琴即是用來暗指作者曹雪芹,看來作者創造出這個人物,不過是自己在書中的一個替身而已。脂硯齋曾說,作者寫此書,亦有“傳詩”之意。那麼,“局外人”薛寶琴便是為了“傳詩”而來。可能作者覺得單是借寶、黛、釵、湘等人來“傳詩”還不過癮,因為這些人寫詩必須要符合各自的性格和故事情節的發展需要,所以,作者便在書中創造了一個替身,以便能更好的向世人展現他的詩才。
寶琴亦是薄命女(1)
我將薛寶琴列在“金陵十二釵”副冊之中,許多人表示不同意,最普遍的一種說法認為,薛寶琴不在“金陵十二釵”任何一冊之列,因為她並不“薄命”,是不該列入“薄命司”的。
對此,我不能苟同。首先,作者寫此書的目的是為“閨閣昭傳”,正如作者自雲:“今風塵碌碌,一事無成,忽念及當日所有之女子,一一細考較去,覺其行止見識,皆出於我之上。”其中有一句為“忽念及當日所有之女子”,這個“所有”便是個關鍵之詞,為“無一例外”之意。接著,作者又在本書第五回中,用判詞的形式,披露了“金陵十二釵”的命運。然而在“金陵十二釵”之外,書中提到的“閨閣女兒”何止數百,作者並不能一一展開來寫,故此,只用了兩句便將這些“閨閣女兒”的命運概括了出來,那便是:“千紅一哭”和“萬豔同悲”。這兩句,再結合前面的“所有”之說,就可推知,本書中的“所有閨閣女兒無一例外全是薄命”之人,這“所有的閨閣女兒”當然也就包括薛寶琴了。
所以,書中雖未明確寫出寶琴之結局,但據以上之分析,寶琴亦難逃“薄命”之運。而且,仔細觀察便會發現,寶琴與湘雲有著諸多相似之處,且看書中第四十九回,寶釵對湘雲如此說道:“說你沒心,卻又有心,雖然有心,到底嘴太直了。我們這琴兒就有些像你。你天天說要我作親姐姐,我今兒竟叫你認他作親妹妹罷了。”寶釵說寶琴有些像湘雲絕對不無道理,二人的性格皆是“年輕心熱,且本性聰敏”,這是其一;其二,兩人都是很早就“訂了婆家”。湘雲是在第三十一回,第二次出場時,王夫人道:“前日有人家來相看,眼見有婆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