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攔著自己,滿口說著他聽不懂的俄語,不停地向著自己做著離開的手勢的老毛子,舉了舉手中的茶盅,然後對著機床上面的幾個汗水溼透了衣服的傢伙示意了一下。
那個攔著趙炳彪的技工對著機床上面吆喝了一聲,導軌磨床頂部的古德里安用滿是油汙的手背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向著周圍的手下看了看,然後招呼了一聲,自己也順著旁邊的梯子下來了。
“給,兄弟,擦擦汗水吧……”趙炳彪也不管古德里安能不能聽懂,一手端著茶盅,另外一隻手上面拿著一條快要洗爛的毛巾遞給古德里安。
“謝……謝!”古德里安把自己滿是油汙的手,沒有接趙炳彪遞過來的毛巾,而是用旁邊的棉紗擦了擦手,然後才接過趙炳彪遞過來的茶盅。
“你會說中國話?”趙炳彪驚喜地問道。
如果會說中國話,這以後就能夠交流,也不用他們幹得熱火朝天,自己這一幫子人在旁邊幹看著。要是讓於成看到,又得扣他們那本來就不多的獎金了。
“不……會,火車……學……了……”古德里安一邊大口地喝還比較熱的茶,一邊對著趙炳彪搖了搖頭。說中國話,卷著舌頭太彆扭了。古德里安懂英語,懂德語,懂俄語,甚至,法語也懂一些,但是就是不會同一陣營的中國話。(未完待續。。)
158 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
來自蘇聯的古德里安等人跟卡馬特籤的合同最短都是十年以上。
所以,很多人在火車上面都跟著翻譯學習中國話,可惜,中國話太難了,二十多天的時間,練得舌頭都發麻,除了那些比較年輕的能夠勉強地進行最為簡單基本的交流,他們這些四五十歲的人,也就僅僅能夠學會最簡單的一些常用詞語,所以就是說這麼幾個詞語,說得古德里安滿臉通紅。
哪怕是裝配、拆卸整個蘇聯最為緊密的曲軸磨床,也沒有這個來得困難。
“我叫趙斌彪,是這裡的鉗工大師傅。”趙斌彪對著古德里安伸出了自己的手,向著這個蘇聯人介紹著自己,以後這個傢伙就會是他的搭檔了。為了以後的工作不會相互扯皮,他們這中蘇兩方的頭兒必須達成一致。
否則以後工作的事情,拖了進度或者什麼的,先不說會不會受到嚴厲的懲罰,至少獎金就得少很多。新廠裡面的工資制度已經出來了,工廠以後除了基本工資,他們拿到手的,最多的部分則是獎金。獎金怎麼來?不僅僅考核每個人幹了多少活,還得考核整個團隊。團隊的考核,佔據整個獎金的百分之六十的份額。
也就是說,如果一個團隊,只要有一個人出現了問題,每個人就只能拿到百分之四十的獎金。這可關乎到自己這些人以後的收入。
“趙……”古德里安同樣伸出了自己的手,兩雙粗糙的大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不過趙炳彪的名字,發音對於古德里安來說太困難了,只說出了古德里安的姓,臉憋的通紅也沒有辦法發出炳彪兩個字的音。
對於古德里安能夠說出自己的姓,趙炳彪覺得,眼前的蘇聯老大哥即使記不住自己的名字,也怪不得他。要怪也只能怪自己的爹媽。當初給自己取了一個讓中國人都覺得繞口的名字。
“我說,老古,咱們得一起幹,不能你們把活幹完了,老闆把我們給開了吧?”趙炳彪見到古德里安說話艱難,也就懶得繞圈子,直接對著他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古德里安聽到趙炳彪的話,疑惑地望著這個跟自己年齡差不多的傢伙。
“日……”趙炳彪鬱悶了,感情自己這是浪費表情吶。
“這他媽的日子以後怎麼過吶。”趙炳彪心中暗罵,不過卻對著古德里安指了指自己。然後再指了指古德里安,然後指了指那臺才拆掉五分之一的導軌磨床。
古德里安見到趙炳彪的手勢,明白了這個傢伙的意思,對著趙斌彪點了點頭。把手中的茶盅放到旁邊不遠處的工具櫃上面,然後用手碰了碰趙炳彪,示意他跟自己一起上到機床的頂部。
導軌磨床的工作部分太重了,雖然有行車,但是蘇聯人對於中國這些經過改裝的行車,並不是很熟悉。由這個廠原本的技工來指揮行車,會比他乾的更靠譜。
兩人順著梯子傷到了機床上面,古德里安比劃了好一會兒手勢之後,趙炳彪才明白。是讓他招呼工廠的中國工人開行車,把上面的工作部分吊下來。
在中蘇兩國工人的共同努力之下,拆卸工作就開始變得快捷起來。
原來趙炳彪他們需要至少一個禮拜的時間才能完成那些各個部件的拆卸,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