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圖紙,無奈道:“可惜我不懂這些,不然能幫你看看。對了,小月,你舅舅沒回來嗎?如果他在,還可以幫你檢查一下。”她外婆是大學音樂教授,跟工科扯不上半點關係,看到數字,反應比寧月還大。
寧月唔一聲,才想起安故秋說要晚點回家的事,忙道:“外婆,舅舅他去學校了,可能要到晚飯前才回來。”
她外婆笑著拍了下她腦袋:“那你好好做作業,我出去買點菜。”
寧月彎起眉眼,點了點頭,等她外婆走出房間,她又朝外面喊道:“外婆,路上注意安全!”
“知道了!”回答她的是她外婆清脆的笑聲。
寧月手裡緊緊捏著尺子,感覺到手心裡已經沁出一層汗,可是她唇角卻不由自主地浮起笑來。她想起昨天晚上蘇靜堯那些並不怎麼友善卻很有助益的話,他說總不能把所有事都藏在心裡,勸她多交幾個朋友,又或者多跟家裡人溝通。朋友她有不少,但還沒到無話不談的地步,不過家裡人——至少家裡人——是可以相信並且依靠的。
她想起剛剛外婆那爽朗清脆的笑聲,就如二十年來每一個清晨或黃昏,她所聽到的外婆的聲音一樣,充滿了激情和溫暖,讓她感受到那種激昂向上的人生。
寧月的外公外婆經歷過烽煙戰火的年代,因為體會過那些艱難的歲月,所以更懂得珍惜世間的一切美好,同時也活得積極,並且懂得把握身邊的精彩。
而這一切,都已經超越愛情所帶來的或甜蜜或哀傷的感受。寧月還不到二十歲,或許還不懂愛情,但她從她外公外婆身上,一定對人生有更進一步的感悟。而蘇靜堯,卻讓她領悟到親情的重要和不可磨滅,也讓她真正去重視自己在愛情裡犯過的錯。
所以她想,明天如果見到蘇靜堯,她一定要跟他說聲謝謝。
玩了一個通宵,大家都沒有睡好。回城後,班裡的學生基本上都回寢室補眠了,有的也像寧月一樣在趕作業,而同行的幾個老師已經趕回學院開會。醫學系規定每週週末要舉行例會,用來傳達學校的檔案和彙報工作進度什麼的。
蘇靜堯在學校裡呆了兩個月,漸漸也就習慣了這種公式化的會議流程,只是這一次不同,因為昨天晚上沒休息好,所以他精神不太佳。安故秋擔心他在會議上出什麼差錯,於是拉著他坐到後排。蘇靜堯雙手抵著額頭,嘆息道:“故秋,你不累嗎?”
安故秋沒好氣地瞪他一眼:“你沒看到我掛著兩個黑眼圈?”
蘇靜堯嘖嘖兩聲,低笑道:“所以說平時要注意保養。”
安故秋斜睨他:“難怪你每次出門都磨磨蹭蹭。”
蘇靜堯大喊冤枉:“我哪裡磨磨蹭蹭?再說這跟保養沒什麼關係,我是經常聽蘇念灌輸這些,你也知道,蘇念他們圈子,男的都是靠臉蛋吃飯。”
安故秋按住額頭,無語地瞪他:“我又不是明星,那麼注重外表做什麼。”
蘇靜堯頓時眯起眼,上下打量他一會,晃了晃腦袋,朝他輕挑一笑:“也對,你現在這樣子,已經有很多女人喜歡,沒必要去弄那些有的沒的。”
安故秋徹底被他打敗:“行了,你小聲點,院長還在上面講話。”
兩人這樣有一搭沒一搭地低聲交談,就像在某個服裝釋出會現場,一邊看麻豆走秀,一邊品評設計師的構思和理念,完全忘了他們其實是在參加學院的工作會議。
不過這也正常,不止他們,所有在場的老師好像都覺得挺無聊,一個個玩手機的玩手機,講話的講話,而臺上的領導也只能當作不見。
中途陳景容上臺講話,蘇靜堯一邊和安故秋聊天,一邊眯眼打量臺上的人。
陳景容面目本來就精緻儒雅,配上他一副低沉嗓音,只讓人覺得他渾身都帶著濃厚的書卷氣。
蘇靜堯看了會,別開目光,隨意和安故秋聊天:“陳老師好像很年輕,有沒有三十歲?”
安故秋詫異地看他一眼,不知道他怎麼會突然問這個問題:“好像三十二吧。”
“哦,青年才俊。”蘇靜堯微微笑了下。
安故秋笑看他,“怎麼突然關注起陳老師來?”
為什麼會突然關注陳景容?是因為寧月的關係?蘇靜堯臉上仍舊帶著慵懶的笑,偏頭對上安故秋的探尋目光,摸摸脖子:“好奇而已。”
安故秋笑了笑,沒再繼續追問。他看了看氣氛有些沉悶的會議室,微微笑道:“以前在英國的時候,你是社交圈裡的貴公子,誰不捧著你,誰不仰視你?可是現在回到國內,你卻窩在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