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若失勢,五皇子當不成太子,誰最得意?還不是尹貴妃!”
是啊。她和阿桓若雙雙被皇帝厭棄,自然就是尹繁素和她的兒子得利最多。沒了壓在頭上的嫡子,姬杭這個實際上的長子便最有成為儲君的資格。
“今日闔宮晨省的時候,尹貴妃一句話都沒有多說,這又是為何?”阿瓷繼續道,“她往日不是都會留下來和小姐單獨聊聊嗎?今日卻怎麼同大家一起走了?”
話說到這份兒上,顧雲羨即使再不願也不得不承認,所有的證據都指向尹繁素。甚至,連尹繁素自己都沒有試著來跟她解釋一二。
她這個態度,簡直就是預設了她的懷疑。
顧雲羨想起她們在冬日折下的灼灼梅花,想起她離宮時繁素的盈盈淚眼,想起她跪在自己面前一臉誠懇道:“臣妾不是謝姐姐為臣妾解圍,臣妾是謝姐姐信任臣妾。”
她相信了她,最後卻發現自己錯了。
她忽然站起來,朝外面走去。阿瓷愣了一瞬,才追上去問道:“小姐要去哪裡?”
“我要去找陛下。”顧雲羨道,“我不能坐以待斃。”
無論局勢多麼壞,只要皇帝還願意相信她,一切就還有轉圜的餘地。他不來見她,她就主動去找他,總要把誤會說清楚。
可誰知剛走到宮門口,就被兩名侍衛沉默地擋住了去路。
“這是……什麼意思?”她用盡全力才能平靜地問道。
侍衛低著頭,態度恭敬卻不容置疑地說道:“陛下有令,娘娘您這段日子還是安心在椒房殿歇著,不要隨意走動的好。”
阿瓷剛追上來就聽到這句話,忍不住驚愕地睜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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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雲羨此前從沒料到自己居然也有被軟禁的一天。
椒房殿裡一切如常,每日送進來的吃食還是皇后的規格,不曾有半分慢待。只要她不試圖往外走,幾乎感覺不出自己在某方面受到了限制。
然而這樣的情況絲毫不能緩解眾人心中的緊張。她們小心翼翼地偷覷著顧雲羨的情緒,輕手輕腳地進出,生怕做錯了什麼激怒了她,惹禍上身。
宮人們膽戰心驚,顧雲羨卻無暇去顧及他們,她的絕大部分心思都花費在了安撫阿桓上。費力地跟他解釋了一晚上,才讓他接受了“最近阿母身體不好吹不了風,必須留在屋子裡”的理由,並豪爽地表示在她病好之前哪兒也不去,就在她身邊陪她。
“可是阿母,你身體不好父皇為什麼不來看你呢?”阿桓的兩隻小手抓住她的,困惑道,“父皇不是最關心阿母了嗎?”
她勉強笑道:“你父皇太忙了,抽不出空來。等過幾天,他會來看我們的。”
“哦。”阿桓的樣子有些悶悶的,片刻後卻忽然眼睛一亮,“也許,父皇這一次還會趁阿母睡著了來看你哦!”
“趁我睡著了來看我?”顧雲羨蹙眉,“什麼時候的事?”
“就是我們還住在外面的時候啊。”阿桓道,“有一回他過來看我們,晚上陪著阿桓睡覺。可是半夜我忽然醒了,卻發現他不見了。我很奇怪,就出去找他。我把書房啊院子裡啊全部找了一遍,都沒看到人,最後還是在阿母你的房間裡找到的。當時父皇就立在你床邊,很安靜地看著你睡覺。我上去扯他的袍子,他轉頭一見到是我,立刻就做了一個‘噓’的表情,怕我把你吵醒了……”
顧雲羨聽得發怔。
原來,他曾經這樣偷看過她嗎?因為害怕兩人都醒著的時候會相處尷尬,所以便在她睡著的時候過來,還小心翼翼不敢讓她知道。
可是為什麼?他明明這樣在意她,現在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不願意給她。他既然聽完了她和崔朔的對話,就應該知道她也是在當夜才知曉崔朔的心思。難道就因為自己有那麼一瞬間的遺憾,他就再不肯給她一絲一毫的機會了嗎?
眼睛忽然有些發酸,她微微側頭,不想讓阿桓看到自己掉眼淚。
“阿母,你怎麼了?”阿桓的小手摸上她的臉頰,“你哭了?”
“沒有。”她笑道,“阿母眼睛有點不舒服而已,不是哭了。”
“哦。”阿桓似信非信,卻還是體貼道,“那,我幫你吹吹眼睛吧。吹一吹就不痛了。”
顧雲羨用力地抱緊兒子軟軟的身子,“恩。阿桓幫阿母吹一吹,阿母就不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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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三那天,何進忽然來到椒房殿,恭敬道:“皇后娘娘,今日宮中有馬球比賽,陛下請娘娘出席觀賽。”
顧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