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苔地磚上多出百十如刀裁開的符紙條——那十人不是真兵,而是龍虎派符書裡的符兵。
我察覺到南宮磐石的十指微微顫動,眼睛睜大,看到了庭院裡比蚊子觸鬚還要細上十倍的絲。
“七情絲控制人心,天機絲切割物體——南宮兄真是隨時jǐng惕著!我生了個腦筋,不然被切開的就是我了。哈哈。”
藺宅正面的圍牆轟得一下被摧成塵埃。
血sè的畫戟從塵埃裡探出,向前一引一牽。五十絲都被畫戟纏繞上去,那個持戟男子一扯絲,我身邊的南宮磐石往後退了一步,他十指上的絲全斷。
——我看到的不是南宮的絲被公孫紋龍扯斷,而是南宮磐石主動把絲從自己的指尖脫開。
難道說,如果他的指尖稍微遲點和絲脫離,十指就可能被公孫沿絲傳導的力扭斷?
南宮世子的肉身如此虛弱,不堪金丹的敵手一擊,只能用預判來規避嗎?
更讓我疑惑的是,上官翩翩手持符書,尾隨著公孫紋龍走進了藺宅——她雖然強作鎮定,但我看出了她強自壓抑的愁眉。她手上沒有納戒,也沒有聯絡的平安珠
我還看到了地藏獅子,它的頭上被箍著一枚名利圈,金丹之氣全無,看來是被名利圈全部封住了神通變化。
——金雲翹在哪裡?
顏若琳從迴廊裡跑到正廳,她大聲喊,“翩翩姐,發生了什麼?你們不是在另外的縣搜查嗎?”
上官翩翩把我們三人一一看過,忽然說道,
“我太無用了。”
她平靜的語氣似有難以言說的悔恨。
“少城主的一切手段都很完美,她其實只有一個缺點——我們中,只有她沒有親手殺過人。所以,要殺人的時候,她就不知道如何下手了。哈。”
公孫紋龍得意洋洋地微笑,
“本來少城主就沒有帶我找到南宮兄的打算,只是把我從你們這組支開,儘量拖延時間——她的希望全放在你這個南宮前家臣身上,我可不會進她的圈套——敖萱被你們排除後,我的平安珠收到她神念,就往這裡趕來。於是,我和她們就打了一場——金雲翹被我重傷,她出手套出了地藏;然後我把金雲翹做人質,少城主就沒轍了,那一圈始終無法出手。所以,我就到了這裡。”
“金總管被他喂下三尸蟲暫時假死,我不願意犧牲她——只能和公孫世子僵持到這裡。我一個人在他面前,沒有出圈的機會;本來期待和你們匯合後能有轉機——但貌似你們也傷得很重吶。”
我的心魔剛去、顏若琳元氣未復、南宮磐石傷重,公孫紋龍用一隻手就能料理掉我們。翩翩師姐依舊沒有機會在公孫前從容出圈。
“師姐,你催動地藏獅子的名利圈收緊,把那條狗的腦漿勒出來,然後逼迫公孫交解藥就是。你要護金總管,他也要護自己的狗吧。”
我瞪了那獅子一樣,獅子向我亂吐口水,“呸呸呸,咒你腦漿先出來”
“原兄難道認為,龍少是那種在意同伴xìng命的人嗎?”
我一時語噎,南宮磐石淡淡望著公孫,公孫向他豎起了拇指,
“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南宮兄。”
——我有一種深深的挫敗感。我闔上眼睛,腦子飛轉,快想,快想,有什麼可以打敗公孫紋龍的法子呢。如何說,我們有五個人圍著他吶!
“原兄,不要那麼認真。我完全沒有現在殺死南宮兄的意思,菜要做好了才能吃。南宮兄的傷都沒好,我會等他痊癒。”
公孫紋龍一步走到我前,輕拍我的肩膀,語氣簡直像我的親密戰友。
他離上官翩翩有三丈距離,但我清楚上官依然沒有出手的機會——這麼短的距離,公孫可以實現瞬移。
——但是,只要公孫不急著殺南宮,我們還有迴旋的餘地。
“我要告訴諸位,世俗的事情我根本沒有興趣!我的道是追求武神的道路,只有殺掉南宮兄那樣的強者,才能獲得美妙的武道經驗,窺見晉升元嬰的法門!我追殺他僅僅就是為了這個理由,和什麼狗屁的公孫家毫無關係!哈哈哈——上官少城主,三尸蟲的解藥方子你去問地藏獅子吧。現在,我要帶走南宮兄,助他復原,然後和他決戰——我們就此別過吧,等你們足夠強的時候,說不定我會再來拜訪的。”
——你這個變態。我心裡大罵。
“以後我的飯票就拜託諸位了。”地藏獅子向我們客氣地握爪行禮。
南宮磐石大笑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