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張德先的心思,明知故問,張德先乾脆直言不諱,毛遂自薦。黑龍集團不但具備使紅河走出困境的經濟實力,而且具備企業經營的管理能力,關鍵在於兩個企業有著內在的必然聯絡,優勢互補。紅河水泥廠啟動生產,需要資金最大的地方是原材料,一是石灰石,自己的礦山,發開工資不愁沒人幹;二是原煤的需求,足可以讓別人望而生畏,而黑龍集團有煤礦資源,不用為此發愁。至於流動資金,黑龍集團不需東借西湊,自己的兜裡的錢也是綽綽有餘。僅憑此兩點,王書記毋庸置疑。
王書記在張德先未來之前,已經深思熟慮,把拯救紅河水泥廠的的重任落在張德先的肩上。現在張德先不請自到,抻著點是為了抑制他向政府要條件,因此,一方面高度讚揚了這種大公無私的精神,並確信黑龍集團的經濟實力不容置疑,張德先的能力無可挑剔;一方面故作疑問,拿外行領導內行做說辭,以示領導的多方面考慮。
張德先甭看瞧不起破爛王劉得富這個外行開煤礦,他這個外行對接管紅河水泥廠卻是十分的自信,奉勸王書記沒必要瞻前顧後,憂心忡忡,並且提到羅副縣長能挑的動全縣工業的重擔,他難道連個紅河也拿不起來嗎?張德先副縣長沒競爭上,至今耿耿於懷,逮理不讓人。
王書記容不得屬下陰陽怪氣,很嚴肅的批評了張德先。張德先立刻自打圓場,既然木已成舟,豈能刻舟求劍,只不過用一個現實比喻,說明他提出的問題。謊稱自己因為表達急切心情,唯恐王書記聽不明白,所以不加思考,信口開河,拿羅副縣長作比喻,確實不講組織原則,敬請王書記批評指正。一番冠冕堂皇的解釋,一番入情入理的恭維,說的王書記心花怒放,眉笑顏開。
張德先說話,可以口無遮攔,王書記不說金口玉言,必定領導的原則性很強,在縣常委會未研究決定之前,他不會違背組織原則瞎放炮。
張德先既然自願請纓,總得想辦法撬開王書記的嘴。他試探的請求非官方交談,從個人認識角度,為其指點迷津。
王書記太瞭解張德先了,給一縷陽光他就燦爛,給一塊雲彩他就下雨。因此明確告訴他,若想徵求個人意見,就等自己解甲歸田的時候再來。不過,王書記並非一點面子不給,起碼答應會認真考慮他的想法,也會把他的想法提到常委會上討論,這可是一張白紙畫個鼻子,真給張德先好大的臉。
其實,王書記把他的想法提到縣常委會討論,這話也說到家了,雖說不上破天荒,也是格外的寵幸,張德先再不知趣,那就是得寸進尺。張德先聰明過人,豈能辦糊塗事,當然見好就收。他再三感謝王書記,也在三表示忠心,眼含著熱淚,就此告辭。
在張德先窺視紅河並且有所動作的時候,羅副縣長正在火燒眉毛心著急。紅河水泥廠面臨企業改革,面臨生產啟動,郝總卻病倒了,猶如大戰之際,失去指揮員,陣腳一片大亂,必須儘快選擇一位拿得起來放得下的能人,臨危受命,支撐紅河這個爛攤子。但是他不得不考慮,如果去了個柳木,換了個朽木,自己舉賢不利不說,企業遭殃可不是小事。尤其自己剛剛上任,頭皮沒有臉皮厚,腳跟也站得不穩,一招失算,滿盤皆輸,不能因小失大,影響一生仕途,羅副縣長瞻前思後,決定放棄舉賢這個權利。
劉縣長在選擇紅河當家人的時候,也傷透了腦筋,始終在猶豫不決。因為紅河每況愈下,必須選擇一個力挽狂瀾的能人主持大局。他和羅副縣長到紅河摸底,曾經看中紅河副廠長兼紅光預製件廠廠長伊大用,此人具備一個企業家的素質,尤其踏實的工作作風,又為現代企業家所少有。可是找他談話,不但對領導的信任麻木不仁,反而和領導討價還價,給劉縣長留下狂徒不可重用的印象。當他靜下心來想想,伊大用的考慮無不有道理,紅河確實面臨重重經濟困難的特殊性,恐怕他有心幹事,卻無力迴天,因為要想拯救紅河,不以人得意志為轉移,更多的是藉助經濟實力改變紅河,伊大用自知有企業管理的能力,卻無起死回生的經濟實力,所以,他提出紅河破產轉制的條件,劉縣長和羅副縣長也認為這是唯一出路,只是破產關係重大,必須經過常委會研究決定。紅河水泥廠破產重組,對於劉縣長來說,本應該藉此對紅河東一次大手術的機會,推動華陽的企業改革的發展,同時也有重新佈置華陽企業界的格局的想法,可惜心有餘而力不能及。
王書記面對紅河的窘境,既不像羅副縣長心急火燎,又不像劉縣長猶豫不決,反而泰然自若。張德先的主動請纓,不但讓他吃了顆定心丸,而且又多了一把制衡劉縣長的殺手鐧。劉縣長不是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