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垂手可得,這不僅是嫉妒,也有多年恩恩怨怨的小肚雞腸,更重要的是,他不願看見這匹令他望而生畏的黑馬脫穎而出,成為他爭霸企業界最具威脅的競爭對手,多麼的可怕!張德先平心而論,紅河的老總早就應該是伊大用,只因國企體制無法改變的命運,一匹千里馬,只能在矮矮的屋簷下,推碾子拉磨。他最瞭解伊大用的能力,遠在自己之上,只不過為人處世迂腐,所以在官場上混,恰恰是最致命的缺點。現在紅河職工對伊大用呼聲很高,儘管伊大用毫無跑官的跡象,可他不會忘記上次縣委召開的工業企業座談會上,伊大用的一番高論,征服了新上任的劉縣長,更何況劉縣長急需網路人才,急需擴大自己的勢力,說不定伊大用早已被列入網路之中,張德先急得抓耳撓腮。
正在張德先連連叫苦之際,一個意外的訊息傳出來,令張德先狂喜不已。自從郝總臥榻,為解決燃眉之急,劉縣長和羅副縣長親自坐鎮紅河,為企業出謀劃策。
常言道,人無頭不走,鳥無頭不飛。當務之急,必須落實紅河當家人的人選。劉縣長在向縣委政府提名之前,透過談話,走訪職工,不為郝總重用的副廠長兼紅光預製件廠廠長伊大用,漸漸成為他心目中的候選人,並且進行了一次長談。沒想到固執的伊大用拒絕過渡的想法,執意提出紅河破產,公開拍賣,要麼清產核資,國退民進,由他帶頭,全廠職工共同出資購買,否則,國企老總的位子,他不會取而代之,哪怕是一個過渡。伊大用的狂妄,不僅讓劉縣長長嘆一聲,而且給縣委和縣政府領導留下了狂徒不可重用的共識。
其實,伊大用並沒有被好事衝昏了頭,他何嘗不知道,紅河這個爛攤子,並非有識之士力挽狂瀾,必須由具備經濟實力的人起死回生,他有心當家,卻無迴天之術,儘管懷著一腔抱負,只能發出一分錢難倒英雄漢的感嘆。
常言道,人算不如天算。伊大用的無可奈何,張德先怎不欣喜若狂,一向精明的他,豈能放過這千載難逢的機遇,決定趁熱打鐵,一口吞掉紅河。
張德先注意已定,下步的操作,正如何靜的指點,打通兩個關節,王書記的點頭,他心中有數,只是劉縣長他心裡沒底,好在伊大用不識抬舉,紅河剩下的班底,一筐木頭砍不出一個楔子。最有利的是,紅河起死回生,不是人定勝天,而是錢能救命,現在華*備實力沒幾家,其中唯有黑龍和紅河有不可分割的聯絡,起碼紅河每年消耗幾萬噸的原煤,不像他逼得郝總抹脖子上吊似的,怎麼說也是近水樓臺先得月,兼併紅河非他莫屬。張德先明知劉縣長的分量,但更明白王書記的作用,首先悄無聲息來見王書記,然後再會劉縣長。
張德先的舉動,豈能逃過王書記的眼睛,說句難聽的話,他一厥尾巴,就知道他拉幾個糞蛋兒。詼諧稱之為屬狼狗的,鼻子靈的不得了,既然聞到了肥肉的香味,就不要掖著藏著裝腔作勢,更不要耍貧嘴,有什麼話快說,沒功夫和他磨牙。
張德先一看自己的彎彎繞,已經被王書記識破,沒必要轉彎抹角,只好北京的衚衕——直來直去,據他獲悉,紅河鍾總重病離崗,政府正在討論接班人問題,不知王書記有何高見?表示學習學習。
王書記尋思,好你個張德先,說的比唱的還好聽。跟我抖落花花腸子耍心眼,無非想當紅河水泥廠的救世主。嘴上不說心中之話,我正想找你考慮此事,你竟然自動找上門來,立刻四平架子端起來,就像小孩玩兒的膠皮勁兒——慢慢抻著。
張德先一看王書記打起官腔,知道上趕門不是買賣,可是既來之則安之。
王書記一番慣用領導的思維分析,張德先不甚贊成也是頻頻點頭,稍有問題需要回答,他也不失時機感慨一番:在華陽企業界,誰都知道,紅河水泥廠是政府領導最頭疼的爛攤子,領導換了一茬又一茬,仍然是不死不活的病秧子,看郝總的架勢,大有力挽狂瀾的雄心壯志,可惜出師未捷病纏身,真是人不能和命爭。其實,就是郝總無此不幸,也未必力挽狂瀾,領導心裡最清楚,要想拯救紅河,並非具有企業管理能力的人解決問題,必須具備一個重要的條件,經濟實力。這就好比一個快要餓死的人,他不希望見到一個有智慧的人,而是迫切見到一個有面包的人。紅河水泥廠所面臨的困境,說白了缺錢而不是缺人,你就是范蠡重生,商鞅在世,沒有銀子解決不了現實問題。
張德先關於紅河水泥廠的一片話,王書記自然聽出弦外之音。拯救紅河,確實如張德先所說,不但需要能人,更需要資金,縱觀華陽上上下下,誰能挑起這個重擔,不言而喻,非黑龍集團莫屬。王書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