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可是一路上卻盯奴婢盯得緊,姑娘給奴婢準備的銀錢和路費都被她搜了去,先前在永寧坊要不是您家的大管家攔住,她是不會讓奴婢留下的。”
既然戴清欣他們兄妹臘月初十抵京,如今還剩下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這事情就不容拖延。溫華讓滴珠給春雨找了新襖新鞋換上,又端了點心和牛乳讓她吃。
“你就先待在我這兒吧,潘家那邊兒現在還指不定怎麼樣呢,讓我想想該怎麼辦……”
“是……”
“怎麼?”
春雨猶豫了一下,放下手裡的點心,有些不好意思,“我們姑娘說鄧姑娘一定會留下奴婢,讓奴婢不要在潘家多待,姑娘還真猜中了。”
溫華翹了翹嘴角,卻沒有笑出來,嘆了口氣,“你這丫頭……你們姑娘再明白不過的了,只是這次的事兒卻得好好合計合計,她提過沒有——以後想要住在她外祖家麼?”
春雨搖搖頭,“姑娘沒說過,奴婢瞧似乎是有些難下決斷。”
溫華很快就請了病假——她這風寒拖了許久都沒有痊癒,這會兒自然要說得嚴重些,書院裡哪敢不放人?她讓人收拾了行李,當天就回城了。
然而讓她發愁的是戴清欣的外祖父官居三品,她這個六品主簿的妹妹哪裡高攀得上人家?送上的帖子指不定就石沉大海了,那位楊嬤嬤既然是戴父派來的人,春雨一個小丫頭怎麼敢在潘府隨便說話?何況“江流兒”的暗示也只有她和戴清欣知道,僅憑猜測怎麼能說服潘府的人?
這事情並不適合讓顏家知道,再說他家也未必願意摻和進來。
想到腦仁兒疼也想不出個妥帖的法子來,又不願意扔下戴清欣那丫頭不管,便只好修書一封讓人送到鴻泉書院,告訴平羽自己病得厲害,讓他請一天假回來看看。
被人教訓了
同平羽一起回來的還有顏恕的書童海茶。
溫華等得不耐煩便讓人守在大門口,待平羽一到家便將他直接領到自己這裡。
沒有理會丫鬟們的問候,平羽急匆匆地衝到屋裡,卻見溫華一身家常衣裳,氣色倒沒什麼不好,遲疑了一下,問道,“怎麼了?哪裡不舒服?請大夫了麼?”
溫華因他這般關切,倒有些心虛,往一旁挪了挪,揪了個坐墊放在炕沿上,“三哥,先坐下歇歇。”
見她如此小意,平羽眉梢一動,探手覆在她的額頭,“是哪裡不舒服?他們去書院找我,也說不清楚你怎麼病的,這眼看冬天就要過去了……”
不等他繼續唸叨下去,溫華拽著他的袖子晃了晃,“三哥……沒有哪裡不舒服,就是有些咳嗽……”
平羽欲言又止,隨即朝屋裡伺候的丫鬟們揮揮手,“你們都下去。”
“到底怎麼回事?”
等到屋裡沒有了其他人,溫華便將事情簡單說了,又從炕櫥裡拿出戴清欣送來的那幾件東西,一一指給平羽看,“若沒什麼事還好,要真是有事,戴清欣和她哥哥……”她瞥了一眼,見平羽面色不豫,便止住了話。
平羽有些惱怒,但仍壓著火氣坐在那裡沉默著不說話,直到溫華不安地叫了他一聲,才搖頭道,“這種事哪裡是咱們能管得了的?你也太魯莽了,那個丫鬟在哪兒?”
“幹嘛?”
“難不成你還要藏著她?”
“三哥——”溫華心裡原就著急,這會兒聽到平羽這麼說,更越發的心焦,她知道平羽說得在理,只是——“她既然已經求到我這裡了,我總不好當做不知道……”
平羽瞪了她一眼,“那個丫鬟在哪兒?”
雖然被平羽這麼瞪著讓她不由自主地就想退後,然而一想到戴清欣所面臨的危險,又讓她挺直了身板,“三哥——戴清欣平時待我不錯,我、我只是想幫幫她!真要是會給家裡帶來麻煩,我……不見她就是了。”
相處了幾年,她的脾氣平羽怎麼會不瞭解?見她這般倔強,平羽不由嘆了口氣,瞪著溫華直把她看得低下頭去,才放低了聲音勸道,“你怎麼就這麼擰呢?……事關朝廷命官,哪裡是咱們能管的?沒錯,戴姑娘是跟你關係不錯,可是這事兒一旦鬧得不好,這滿園子的人都要跟著倒黴,你好歹也……”
溫華被他這麼一說,倒生出兩分懼意,然而想到自己剛來到這個世上時,在那個空無一人的大宅子裡面對的恐懼和絕望,那時候的她和如今的戴清欣何其相似!她動了動嘴角,想笑一笑,可是卻怎麼也笑不出來,欲要張口,卻不知該說些什麼。
平羽觀其神色,多少猜出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