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到東屋爬上炕,將窗戶悄悄開啟了一條縫——院子裡的人還沒有打起來,只聽鄧知仁道,“本來做什麼都好商量,可你不該嚇唬我妹子,再說了,若是你不叫做我就不做了,那我鄧老虎在十里八鄉還混什麼混?”
那叫孫飛的少年遲疑了一下,隨即說道,“這樣吧,我聽說你家的炸豆腐做得好,賣的也多,以後你家就專做這個,別的不許做!我們孫家也不是不給人活路的,你看怎麼樣——”
溫華撇撇嘴,炸豆腐費油又費力,利潤比一般的豆腐少了不是一星半點兒,何況這東西價格貴,多數顧客只有年節的時候才捨得買些,平日裡賣的極少,這個孫飛還真好意思說!
不料鄧知仁卻哈哈大笑起來,調侃道,“既然你這麼看好這個,那這樣吧,咱們換換,你來做炸豆腐如何?”隨即臉色一變,看著面前這幾個氣憤的少年,冷冷一笑,“別廢話了,是男人就跟我走,咱們找地方亮亮拳頭!別跟個娘們兒似的只會耍嘴皮子!”
那個孫飛被激怒了,當即就帶人圍著鄧知仁出了院子。
溫華趕緊出來,朝鄧知仁喊了一聲“二哥——!”
鄧知仁回過頭,朝她眨眨眼,“妹子,中午多炒幾個雞蛋,再燙壺酒!”
重新把院門閂上,溫華惴惴不安的等了一會兒,就聽見鄧知仁喊開門的聲音,先進來的是臉上青了一塊的鄧知仁,他帶了兩個人進來,溫華認出是常來找鄧知仁去打獵的三彪和肅癸,不由鬆了口氣——看來沒吃太大的虧。
幾個人說說笑笑的進了堂屋,平羽跟在後面也要進去,溫華一把拽住他把他拖到了廚房,燒上水,抓了一把茶葉丟進壺裡,問道,“怎麼回事?”
平羽有些心不在焉的答道,“我們剛回來就看見有人翻咱家院牆,二哥就讓我去找三彪哥,說他把人帶到林子裡,讓三彪哥先預備著,我去找三彪哥說了這事兒,他就帶著我去找了肅癸哥,我放哨,他倆設埋伏,把那幾個人打了個措手不及,後來那個叫孫飛的說以後他家去河東賣豆腐,再不會跟二哥搶河西的生意。”
溫華張著小嘴很是吃驚的看著他,仍然沒有什麼真實感,“就這樣?”她雖然沒見過現場版的械鬥,可也知道沒那麼輕描淡寫的好不好?
平羽點點頭,很有些不甘心的握了握拳頭,“他們幾下就把那些人撂倒了,我都沒看清楚……”
看來地盤之爭因鄧老虎的拳頭厲害而告一段落。
溫華嘴角抽了抽,這時鍋裡的水開了,她趕緊用勺子舀進茶壺裡,又加了幾朵白菊,遞給平羽讓他送進屋裡去。
看二哥的意思中午要請三彪和肅癸在家吃飯,唉,燒什麼呢?酒肉是少不了的,這兩人和二哥關係好,不能隨便應付,好在這會兒時間還早,應該是來得及的。
嬸子還沒回來,要是知道他又去打架了指不定有什麼反應呢,憑他臉上那塊淤青就遮掩不住。
她取出兩根臘腸切片放在鍋裡蒸熟,又切了一塊羊肉,準備做紅燒羊肉,想起二哥之前說的“中午多炒幾個雞蛋”,就又從屋裡取了五個雞蛋,打散了拌上蔥花,預備一會兒紅燒羊肉做好以後再炒它,三個菜了,還差一個……小蔥拌豆腐?不好不好,這天兒還是太冷了,不適合吃冷盤……一抬眼看見灶臺旁邊架子上的肉皮凍,想起家裡還有些幹木耳,就決定做個肉皮凍拌黑木耳,澆些熱油炸過的蔥薑末,點上些醬醋,正適合下酒吃。
她這邊飯還沒做完,宋氏就抱著元元回來了。
宋氏看見三個人的模樣,就知道肯定是又打架了,然而有外人在場,加上她心裡有事,因此也只是簡單問了事情的經過,便不再說什麼了,讓平羽抱了元元回屋,就直接去了廚房。
宋氏瞧見溫華在廚房裡忙碌的身影,輕輕嘆了口氣,接過她手裡的活兒,讓她在一旁幫忙。
鍋裡的羊肉用小火煨著,宋氏坐在小杌子上往灶膛裡小心的添著柴火,她看看溫華,欲言又止。
溫華察覺到宋氏的異樣,便道,“嬸子,這回那個叫孫飛的都欺負上門了,還要朝我耍拳頭呢,要是二哥不教訓教訓他,他以後還要來鬧呢——”
宋氏哼了一聲,“他也不是頭一天跟人打架了,我還能不知道他?”頓了頓,“要是他大哥在家也能管管他……”
溫華暗自嘀咕,除非大哥比二哥還會打架……
宋氏盛了些湯汁嚐了嚐味道,又往裡面撒了一撮鹽,“我聽你五奶奶的意思是她還不知道朝益有這想法呢,我告訴她只要願意過來就過來,可現在正是用功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