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意開放的空間中,根本沒有能夠藏身的地方。於是——手持弓箭的麥卡蘭計程車兵們,一字排開地描繪成一道圓弧,對準阿爾文。
連罵對方卑鄙小人的聲音都發不出來。
他應該早就明白這個男人是一個卑劣的謀略家。打算像騎士一般和那種對手作戰是阿爾文的失策。想要保護阿爾文而追趕過來計程車兵們,在後方一個接一個地被打倒。
窮途末路。
士兵的數量太過稀少——即使召喚留在城內的人過來,大概也已經太遲了。
阿爾文對孤立無援的狀況有所自覺,於是全身虛脫。
金髮完全溼透散亂,黏貼在臉頰以及額頭上。衣料吸水後變得沉甸甸的。手臂沉重,悲嘆著它已經不想再舉起劍刃。
「真遺憾吶,貝涅波廉特的天使。」
由於勝利而得意洋洋的聲音撥開雨水,敲擊著阿爾文的耳朵。
「就一個鄉下領主而言,你做的很好。沒料到我的兵力竟然會削減至這個地步。然而到此為止了。雖然要讓你那美麗的脖子和身體分家很可惜,但是也沒有辦法。這是國王的期望。」
麥卡蘭舉起作為訊號的手後,士兵們一齊拉開手肘,架好弓箭。
阿爾文的腦海中浮現出艾娃的面孔。妳要設法逃跑啊,他殷切地祈求著。守護精靈惶恐不安,在阿爾文的胸口拍動著翅膀。
「……你走吧。」
阿爾文以細微的聲音說道。
不知是恐懼太過龐大,抑或是某種達觀的境界——他抱持著分外沉著的心情,溫柔地告訴精靈。「萬一箭射中了,即使是你也不會毫髮無傷吧?請趕緊脫逃……接下來會有數量龐大的箭飛過來。」
儘管如此,精靈還是緊緊抓住阿爾文的胸口不肯離開。
「好了,覺悟吧!」
即使聽見麥卡蘭的聲音,恐慌感依舊沒有湧現。
已經結束了。
即將前往雙親與叔父身邊,前往心愛人們的身邊。
阿爾文說不定會被責罵。或許會讓他們感嘆道,身為領主,這是多麼嚴重的失誤——
說時遲那時快,傳來了一陣彷佛發狂似地賓士著的馬蹄聲。
「等一下!」從腹腔吶喊出的聲音,令阿爾文以為這或許是幻聽。不可能,但丁不可能趕過來。一旦來到這裡,就等同於對麥卡蘭說「殺了我吧」。
然而,宛如疾風一般現身的騎士卻絕非幻影。
「阿爾!」
有如勁弩所射出的箭,黑褐色的馬匹疾馳著。
阿爾文一把抓住他朝自己伸出的手,藉由他的腳背,蹬上馬背。他無法相信覆蓋著寬闊背部的斗篷就出現在眼前。
「為何……但丁,你為什麼要過來!」
「我應當說過了,說我不想失去你!」
聲音強而有力,堅定不移。簡直令人高興得胸口陣陣顫抖,但同時也覺得這是一個要不得的行為。竟然現身在這種險境中,對但丁來說太過危險了。
「這樣正好,」麥卡蘭笑道。「這不是但丁嗎?你之前到底躲在那裡?省得我費工夫去殺你。來吧士兵們啊,你們還在做什麼!拉緊弓弦瞄準目標吧!」
「阿爾!你要抓牢了!」
黑褐色的馬匹嘶鳴。
四處奔跑的駿馬雖然閃避過幾枝箭,但是當一根箭射中側腹之後牠便抬高前腳失控了起來。但丁和阿爾文被甩下,摔落在草地上。但丁立刻爬了起來,叉開雙腿阻擋在阿爾文面前,旋即將兩把劍舉起來交叉為十字狀。
再度瞄準他們計程車兵實在是太多了,並非是能夠用劍橫掃的數量。
「辛苦你了啊,但丁。」
麥卡蘭高聲大笑,站立在張開弓箭計程車兵們的前頭。
在無論怎麼想都是一面倒的狀況之下,阿爾文聽見但丁低聲的呢喃。
頃刻之間他不敢相信,懷疑起自己的耳朵。
「森林啊……神聖的森林與精靈啊……!」
但丁正在祈禱著。
呼喚著——精靈。
另一方面,麥卡蘭正遊刃有餘地進行演說。
「令尊相必也會相當失望吧。明明只要比國王早一步得到貝涅波廉特,就是皆大歡喜的事了。真令人同情,竟然遭到身為養子的兒子此番背叛。」
但丁雖然瞪著麥卡蘭,但對那段言論卻根本充耳不聞。他依舊高舉著劍,吶喊道:「精靈們啊,聽好了!」
麥卡蘭見但丁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