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來,一切都說通了!!!
先是來個賊喊捉賊,再來便順便賣個人情給他,讓他為他賣命。
黑衣啊黑衣,你差點栽在這老奸巨滑的狐狸手裡!
如果當日在賢王府,他若是騙賢王說他知道指派他刺殺皇帝的人是誰的話,恐怕他的生命已停在那天了吧?
若當日在永悅酒樓,他答應了元蘊,認了賢王作義父,那現在的他,恐怕不過是賢王身邊的一條狗罷了!
好險!真的好險!!
黑衣抖落了一脊背的冷汗,順了順呼吸,從巷子裡拐了出去。
他裝作只是一個過客般,從一旁經過。他可以感覺到那個青衣男子的目光正赤裸裸地鎖在他身上。他裝作沒有發現,像其他人一樣好奇地張望了一眼那漂亮的轎子,便走遠了。
孫卓突然覺得有陣莫名的殺氣傳來。他警惕地望著人群中,卻都是些婦孺老人。一個看上去有點家底的老頭駝著背從巷子裡拐了出來。孫卓不敢有絲毫懈怠,仔細觀察著那老人,卻沒有發現任何不妥,便作罷,隨賢王進了那間酒樓。
黑衣的心一直亂亂的。一天之內發生了太多事情,他還沒有完全消化這些資訊,可上天似乎就是不想讓他過好這原本悠閒的一天。
他轉過另一條巷子,想去他存錢的錢莊看看。不料,在錢莊,他竟撞見了剛才那位說書人!
他裝作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來到錢莊的掌櫃前。
對了暗號,錢莊的掌櫃進了裡屋,搬了一本很厚的賬本出來,給黑衣查帳。
黑衣翻到紀錄的最後一頁,那裡,赫然多了五百兩黃金!!
他茫然地指著那條紀錄問那掌櫃的,掌櫃指了指黑衣身後的那位說書先生,說是那位先生存進去的。
黑衣不禁警惕起來。他上前行禮,輕聲說道:
“這位老兄,老生懷疑你把錢存錯了戶頭,麻煩你去核查一下,可好?”
那說書先生搖搖頭,也輕聲答道:“在下怎麼會存錯戶頭呢?老兄一定是看錯了吧。”說著快手將一封信塞進黑衣的袖口,起身要走。
黑衣一驚,頓時明白。原來又是個來買命的……
“老兄這麼說了,那必定就沒錯了。”黑衣也不多話,收好了信,轉身對跟那掌櫃解釋說是他讓那個說書先生幫他存的錢,他給忘記了,便也快步離開。
天色已暗了下來,黑衣就著這黑暗,回到了他暫住的客棧。
點了蠟燭,他拆開那說書先生交給他的信。
上面只有寥寥幾個字:
“明日亥時,永悅酒樓天子三號房。”
雖然只有簡單幾個字,但意思還是很明確的。就是說要殺之人,明日將會入住永悅酒樓天子三號房。亥時,就是他出手的時間。
他將信和信封用蠟燭點燃,很快,化為灰燼。到底是什麼人的命,值五百兩黃金?
京城南面的近郊,夜色已經遮蓋了密林中所有的光線。
官道上空蕩蕩的,只投下斑駁樹影,讓人不禁覺得害怕。
“駕!!駕!!”
空曠的密林頓時塵土飛揚,兩匹馬踏塵而過,是這靜謐中唯一的聲源。
兩匹馬上的人遮著面孔,卻擋不住滿身風塵。奔在前面的黑衣男人有著如鷹般銳利的雙眸,風吹過耳邊,帶起烏黑的長髮,高大的身形配上座下的駿馬,無一不顯出男人與眾不同的氣質。
“籲——”男子突然緊勒馬韁,身下的馬兒馴服地停下馬蹄,顯然是一匹難得的良駒。
他身後的那匹馬也隨著馬上人的勒馬而停了下來。跟在後面的男人疑惑地問道:“爺,怎麼了?”
前面的男人回過頭,淡定地答道:“今晚肯定是進不了城了,在這裡暫住一個晚上吧。”
“是,爺。”後面的男人恭敬地點頭。兩人齊齊下馬,牽了馬匹,走進密林,準備過夜。
篝火升起,渺渺燻煙下,被稱為“爺”的男人的臉有些扭曲變形。他緩緩摘下遮塵的布,露出俊朗卻又帶著野性桀驁的臉龐。
“爺,我們明天就能進城了吧?”身邊的隨從也揭下臉上的布,竟也是個俊俏的男人,只是線條間更多的是柔和的書生氣。
“嗯。”男人並不多話,往篝火李扔了一些幹樹枝。
“爺這樣跑出來,王會不會……”書生有點擔心地看著燒得正旺的火堆,擔心溢於言表。
“沒事,我心中有數。”男人不屑地撇了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