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紹相識。”
阿狗聽得這話,既驚又喜。照子的話中,已透露了極重要的訊息,原來江稻生也要東渡。是不是跟陳東一起去,還是代表陳東去向薩摩藩主有所解釋?何以事先未聽陳東說起?再則,不管是與陳東同行,還是代表陳東,都見得陳、江之間,仍然非常親密。那麼,為何頃刻之間,變頗不測,而江稻生又是如何出賣陳東?
轉念到此,想起王翠翹的看法,不由得就有一個疑問:“莫非辛五郎與陳東有什麼仇恨,特意聯絡江稻生將有所不利於陳東?”
“李君,”照子有些不安了,“你在想些什麼?”
阿狗微微一驚,怕她窺奇了自己的心事,定定神答說:“我在想你的將來。”
“想我的將來?”照子很注意地問:“我不懂你的話。請你說明白些。”
阿狗的解釋是:陳東可能在煽動辛五郎,進行一項破壞和解的計劃。倘或和解不成,幾十萬官軍將大舉進剿,所有的倭人不但沒有歸返九州的希望,甚至性命亦恐難保。這不是關連著照子的將來嗎?
照子一直很喜歡阿狗,當然完全聽信他的話;而且覺得不論是為她自己還是為她所愛的人,都應該儘自己的一份力量,去挽回大局。想到這裡,便即問道:“你跟我說這些話的原因,我能猜想得到,是不是需要我做什麼事?”
“是的。我希望知道,辛五郎昨天到底跟江稻生談了些什麼?”
“我實在不知道,只知道在宴會之前,他們密談了許多時候。”
“就是他們倆?”阿狗問,“當他們密談時,沒有第三者在場?”
“可能有一個人在。”
“誰?”
“不二子。”
不二子其人,阿狗也約略知道。她是辛五郎的情婦,已入中年,近乎老醜;不過出身很不凡,是日本關東地方一個諸侯北條家散出來的家伎,多才多藝,對於照料男子,另有一套很特殊的手法,所以辛五郎言聽計從,讓她與聞機密,當然是很可能的事。
“你跟不二子是不是熟識?交情如何?”
“我認識她,談不上交情。不過,你如果有什麼話,我可以去問她。”
“行嗎?”阿狗存疑地,“那是很重要的話。”
“是的。我知道很重要,關連著大家的生死禍福。”照子答說:“我跟不二子雖不熟,但我聽許多人說過,她頗有男兒氣概,能夠擔當大事。所以我跟她去談這件事,她一定肯合作。”
“她能擔當大事就不要緊了!”阿狗很欣慰地,“你預備什麼時候去看她?”
“今天就可以。”
阿狗要考慮了,怕失之於輕率,或者洩露機密,或者亂了步驟,皆會造成無可補救的錯誤。比較妥當的辦法是,等徐海去看了陳東回來,再決定有無託照子訪問不二子的必要,以及如有必要,在何時訪問?
於是他說:“我非常感謝你的見義勇為。但是,我需要部署一下,再請你幫忙。當然,我想你一定知道,這件事必須在極機密的情況下進行。”
“謹遵命!”照子恭恭敬敬地回答。
※ ※ ※
事情果然大有蹊蹺。陳東不承認有如徐海所問他的,說外間流言,江稻生背叛了他,當然亦不會承認有關江稻生的其他種種傳聞。
還有件啟人疑竇的事,被截回的王小毛,沒有人知道他在什麼地方?是為陳東所藏匿了呢?還是做了冤鬼,跟江稻生一路到陰司報到去也?誰也不敢斷言。不過有一點是非常清楚的,江稻生之死和王小毛的失蹤,一定牽連著一件與陳東有極大利害關係的事,而這件事是他不願讓大家知道的。
當然,只有徐海、王翠翹和阿狗,才有這一鞭辟入裡的看法。但是,應該如何應付,卻多少有不同的意見。徐海打算將他的疑問,公之諸酋,共興問罪之師,逼著陳東宣佈事實真相。王翠翹不贊成這樣做法,認為這是打草驚蛇,陳東不但不會說實話,或許會另生陰謀,防不勝防,不如聽其自然,靜以觀變。
在這兩極端之間,阿狗提出了折衷之道,就是仍照原來的計劃,不動聲色地將事實真相調查清楚,再定行止。這個建議為徐海和王翠翹所接受了,而且仍然責成阿狗去進行。
於是,照子銜命去訪不二子,帶回來的答覆是:辛五郎願意跟徐海或者阿狗作一次秘密的會晤。
“你去吧!”徐海問阿狗:“我先不必出面,如果有必要,請辛五郎到這裡來談亦可以。”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