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他一個落花流水?”
“是!”瓦婆婆的臉色變得很嚴肅了,“是大人下令,叫我們去打?”
“不錯。”
“什麼時候?”
“這要看你了。”
“好!我得找頭目來商量一下,不過最遲不出3天。”
“好極!備下犒賞,靜等捷報。”趙文華又說,“不過,最好事先不必跟俞將軍說。”
這一下,瓦婆婆愣住了。她也帶過兵,平過家亂;深知孤單獨戰,用兵大忌。如果俞大猷不知其事,連線應的人都沒有,豈不危險。
看她的神情,趙文華猜到了她的心思;急忙補充:“我不是要你始終瞞著他,其實也是瞞不住的事。我是怕他事先知道了,會阻撓你們立功。只要你們一出了隊,我當然通知他派隊伍支援接應;這時木已成舟,他必得聽我命令。倘或不聽,我上奏請皇上降罪,看他有幾個腦袋,敢於抗命不救友軍?”
瓦婆婆釋然了,隨即召集部下頭目商議。田州土兵久蓄戰意,不久以前的小勝更助長了鬥志,所以一聽有仗可打,無不興奮,願意立刻動手。
“要動手,當然越快越好。不過有一層難處,”瓦婆婆說,“人生路不熟,得覓個嚮導才好。”
“咦!”有個叫鍾富的頭目詫異,“不會請官軍派?”
“不行!要瞞著俞將軍。”瓦婆婆正好鄭重囑咐:“趙侍郎的意思,事先不能讓俞將軍知道,不然,他會攔住我們。且要等我們一出隊,趙侍郎才通知俞將軍派兵接應。所以,嚮導要我們自己找。”
“這也容易。”鍾富介面便說,“就請趙侍郎找好了。”
大家都以此言為是。瓦婆婆便派鍾富與趙文華去接頭。
趙文華便找胡宗憲——胡宗憲一向處事細密,這件事上,卻大大地疏忽了,重金覓了個矯健機警的土著做嚮導,不料是個通倭的漢奸。
田州土兵在覓妥嚮導的第二天拂曉,由鍾富代替瓦婆婆指揮,整隊出擊,趙文華親臨相送,看大隊踏上征途,立即撥轉馬隊,直奔俞大猷大營。
“大人,”俞大猷困惑地問:“清早光臨,必有所謂?”
“是啊!”趙文華平靜地答說,“我特地來告訴你,田州土兵往柘林一帶去剿倭了。”
聽得這一句,俞大猷勃然變色,顧不得貴客在座,向左右大聲吩咐:“趕快召中軍旗牌官。”
“慢著!”趙文華威嚴地喝住備令的小校,然後轉臉問俞大猷:“俞將軍,你召中軍旗牌,幹什麼?”
剛才是震怒之下,不暇細想,如今聽趙文華這樣一問,心知其中大有蹊蹺,便很謹慎答說:“田州土兵,擅自行動,大幹軍令。我派中軍旗牌去追他們回來。”
“追不上了。俞將軍,田州土兵是不是犯了你的軍令,且待他們得勝歸來再議。如今當務之急,速派援兵接應。久聞你的部下,人數雖少,盡是精銳;同仇敵愾,休慼相關。你絕不可坐視。”
“大人說得是。不過——”
“不必辯理了!此刻不是議論的時候,就請發兵。”
俞大猷十分為難。聽他的話,怕張經責備;不聽他的話,又怕趙文華在奏章上顛倒黑白。想了半天,將頭上一頂紗帽摘了下來,往公案上一放,毅然決然地說:“好!我拚著這頂紗帽,聽大人的話。”
“這才是!”趙文華微笑著將紗帽捧了起來,為俞大猷戴上,“你放心!絕不會摘紗帽,聽我的話,包你有彈冠之慶。”
俞大猷唯有報以苦笑,也沒有功夫再陪客,傳召幕僚和中軍,安排調兵遣將,支援友軍。就這當兒,飛騎哨探,一撥一撥報到,先說“田州土兵向東衝出防區,意向不明”,俞大猷並不在意;再說“田州土兵沿海岸向柘林疾進”,俞大猷可就愣住了。
“壞了!壞了!”他跌足嗟嘆,“要吃大虧!”
“怎麼?”趙文華不解而且不悅,“柘林不是倭寇盤踞之處嗎?殺賊自然撲賊巢,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這是紙上談兵。俞大猷無暇跟他解釋,只說得一句,“沿海擊倭,是逼倭入內地;大大的失策!”然後傳令兩道:第一道,由中軍派人儘速追上田州土兵,通知他們的頭目,改變行軍方向,折而往西北,以青村守禦所為目標,沿路佈防;第二道,通知駐守閔行的遊擊鄒繼芳,即刻帶兵南下,亦以青村守禦所為目標,與田州土兵會合。
下達了這兩道命令,俞大猷才能為趙文華略作講解。首先指出,田州土兵沿海邊進擊,有三不利,倭寇海盜,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