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人幸虧是出來跑江湖了,要還在世家圈子裡混,禍害的女人估計要成打計算。
“你怎麼沒誤會過?”雲逸塵不恥下問。
殷如行頓了頓,道:“我神經比較大。”
最坑爹的就是,這麼個看上去風流放浪的傢伙,居然是一痴情種。誰能想得到啊正如她剛才所說,要不是有時間來證明,鬼才相信他一生只鍾情一人
所以說人不能看錶象。長的老實的不一定老實。看上去就靠不住的說不準還就靠得住。
那一邊,雲逸塵好似痴了一樣,怔怔的凝望著半空,入如魔障。
仿若過了很久,他輕聲道:“我言語舉止間,很容易讓女子誤會?”
殷如行眨巴眨巴眼睛:“我想不光是女子。一般不瞭解您的男子,也很容易將您當成登徒子的。”
雲逸塵喃喃出聲:“我都這麼大年紀了……”
殷如行將鏡子掰向他面前:“您要是白髮鬚眉,那還真不用顧忌,就算是真的調戲人也會當成開玩笑。您再看看您現在這個形象,說是隨便玩笑幾句,會有幾個人相信?”
雲逸塵對著鏡子看了幾眼:“我這樣子也就是順眼,你真沒見識。想我年青的時候,那才叫一個濁世翩翩佳公子,風神俊秀、星目朗眉。”
殷如行道:“那好吧,您年青時更容易招惹女人。”
“這你就說錯了。”雲逸塵道,“剛成年那會兒我是有些不懂事,可後來……在一件事之後,我就很安分,從不招惹女人。”
殷如行氣笑了,合著半天話白說了。單單你認為不招惹有什麼用,你那一言一行明白著就讓人誤會
雲逸塵眉宇緊鎖:“真是這樣?”
殷如行被問的頭疼:“就是這樣。特別是心思細膩,敏感多疑的女人,鐵定認為你是個花花公子。”話說回來,這都什麼時辰了?雲逸塵不會真賴到半夜吧?他到底來幹嘛的?難道說白天跟蹤,晚上夜入,就是為了和她探討‘有關男性言行不當帶來的引發性後果’這一課題?
就在她思忖間,耳邊忽的扇過一陣清風。警覺的抬頭,一看,房間裡已經沒了人影。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雲前輩正如他忽如其然的來一樣,忽如其然的走了
“搞什麼啊”殷如行憤憤,下了力氣鎖死房門:“幸虧我神經大,幸虧我神經大……”
夜晚的祀城安然靜謐。宵禁的街道只有巡邏隊來回穿梭。一道青煙般的影子飛過街面,誰也沒有發覺那是什麼。
祺地使臣驛館中,書房裡燭火搖曳,雲絮飛穿著閒適的長衫端坐在案前。手裡拿著一本書,卻一個字都沒有看進。夜已經深了。他了無睡意,因為在等一個人。
房門呼的被風吹來,雲絮飛精神一振,定睛一看,果然,小叔雲逸塵已經站在了他對面。
“絮飛,我要回去一趟。去找一個朋友,有點事。”雲逸塵神情很激動,話都說的有些顛三倒四:“我來和你說一聲,馬上就走。”
雲絮飛一頭霧水,急忙問自己關心的事:“小叔,你見過殷如行了?話都和她說了嗎?她是怎麼個態度?”
“殷如行?”雲逸塵心不在焉,眼神茫然,喃喃自語:“對,我去見了她。我才知道,原來她……她誤會我了,她怎麼就不信我?為什麼,連說都不說,就自己決定……”說到這裡,他眼神黯淡下來,語速快了許多:“不和你多說了,我得馬上走。天知道那禿子還在不在原地。”就見眼前一閃,人影沒了。
雲絮飛聽的一口血差點噴出來,這是什麼?誰誤會了小叔,不信小叔?殷如行?不是吧他迅速回過神,撒腿狂奔出,對著黑夜大喊:“小叔殷如行到底是個什麼態度,你還沒說呢”
黑暗中傳來一句遙遠的聲音:“她愛曉風愛的要死——”
曉風,誰是曉風?雲絮飛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蘇雷在太初門學藝的別名就叫雲曉風。頓時半喜半憂。喜的是,只要殷如行心向外拐,不愁說不動她嫁到祺地。憂的是,小叔辦事忒不靠譜,居然這時候撒手溜了。剩下他一個人,要怎麼和殷如行搭上線?
此刻,他終於理解了祖父和父親一說起小叔就唉聲嘆氣的原因。據說曾祖父曾誇獎小叔是‘真名士自風流’,對他期望很高。祖父卻持不同的看法,認為小叔做事隨性而行,對大局來說不是穩定因素,成就有限。
雲絮飛感同身受,一萬個贊同祖父的觀點。果真是不穩定因素。什麼事都不能指望啊。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問清了殷如行的態度。他還得想個辦法去搭上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