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接觸戒嚴……我和我的母親都很擔心。”
顯然聽到母語是一個讓人精神舒緩的途徑,德國士兵盯了秦恬一會,微微緩了一點表情,回答道:“搜查逃犯,只要不包庇,普通人沒有危險,持續多久不知道,我們要等通知。”
“謝謝。”秦恬想想,還是不放心,於是陪著笑臉,更加柔和的問,“抱歉打擾,我能再問下,一般這種戒嚴,會持續多久嗎?”
德國士兵暫時還沒表現出不耐煩:“或許你現在回去已經戒嚴結束,沒有的話,我也不知道。”
“非常感謝。”秦恬點頭,德國士兵坐下。
覺得德國士兵說的和自己心裡想得差不多,秦恬微微有點放心,她這才有空注意起四周,為什麼這麼多人。
似乎警務廳已經成為了一個許多雜事的集結地,裡面很多人在轉悠,也有很多辦公桌面前坐著處理事務的人,她慢悠悠的走向門外時,隱約聽到一個婦女在說:“我的姐姐來信告訴我,她們被趕出了房子,我來的時候,已經找不到她們一家的下落,而她原先的房子,竟然已經換了門鎖,被別人佔了!我不指望要回房子,至少我要知道我姐姐一家的下落!”
秦恬放慢腳步,豎起耳朵。
那禿頂的工作人員一臉麻木的問:“猶太人?”
那女人一愣,緩慢的應了一聲。
“你的大衛之星呢?”
“我,我沒戴。”
工作人員看了女人半晌,朝周圍看看,見周圍沒德國人,嘆口氣低聲問:“你姐姐什麼時候的信?”
“半個月前,我住在凡爾賽,剛趕過來。”
“半個月前……我看看……”工作人員翻翻資料,道,“別找了,為了給德國軍官騰出房子,很多猶太人都被送到外面去了。”
“外面?哪兒?”女人急切的問。
工作人員聳聳肩:“集中營,隔離區,我怎麼知道,你快走吧,別被人看出來。”
秦恬覺得自己挪得有點過慢了,偷聽了一會兒便慢慢的走了出去,警務廳裡到處都是辦各種事情的人,似乎所有人都焦頭爛額,相比之下她是多麼輕鬆。
她走出警務廳,沿著街走了一段路,看到一家麵包店,摸摸自己的錢包,進去挑了最大最便宜的硬麵包,提了一罐牛奶,剛好把錢花完。
秦恬抱著簡陋的食物心裡默默內牛,她零用錢不多,又摳門,就怕出門花錢,今天帶了錢還是不知哪根筋抽了,卻也只帶了一點點,只能回去委屈老媽了。
奧賽街在戒嚴,可別處沒有,聖誕第二天的氣氛還是很熱烈,街頭有畫家在畫著畫,冰雪中的小花園,彩色的凳子還有玩耍的小孩,當然,也不乏裹著奇怪的布料縮在牆角睡覺的流浪者。
秦恬抱著食物快步走著,路過一條小巷,眼角瞅見一個婦女帶著兩個小孩在掏著垃圾桶,其中一個小孩手裡抱著紙包著的東西,大眼睛直直的盯著秦恬——手裡的麵包。
下意識的收緊手臂,秦恬低頭快步走過小巷。
當她有條件在網路遊戲中選擇奶媽角色,盡情的幫助別人的時候,她絲毫不介意在遇到這樣的組合時貢獻一下手裡的麵包和牛奶。
可是現在不行了,她只有憐憫,完全不想貢獻。
耳邊傳來腳步聲,那小男孩竟不由自主的走到巷口,探出頭,用大眼睛看著她,秦恬微微側身瞅見那樣子,連忙轉頭,心裡默想,你就算瞪脫窗了也沒用!姐姐不是聖母!
一路疾走,她回到公寓,客廳沒人,她估計秦母在臥室,邊放著食物邊大聲說:“阿媽,我剛去問過了,問的是個德國兵,他說沒事,阿爸老實待著就沒事,抓個逃犯而已,你放心好了,很快就回去了,阿媽?阿媽你聽到沒?”
沒有迴音,秦恬心裡咯噔一聲,她快步走到房中,發現秦母躺在大床上,緊閉著眼,不知是昏著還是睡著,可是那滿腦袋虛汗,火熱的額頭還有滿嘴唇的燎泡都顯示,她很不好。
她似乎還做著噩夢,眼皮跳動,頭微微搖動著,極為不安。
秦恬感覺自己心跳都瞬間變快了,她連叫幾聲,秦母都不醒來,護理課不是白學的,她連忙去接水,卻發現沒有水……房間空置太久,早就斷了水電,她出門的功夫,秦母滴水未進。
她想也不想就跑到對面拍門接水,卻沒有人。
怎麼辦?
秦恬第一次恨自己的逃避,她害怕自己和秦恬以前的朋友接觸過多會揭穿,也懶得再去小心翼翼,所以一直沒有在巴黎有相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