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鼻撥出的白氣彷彿在告訴人們,這個冬天還很長。
“恭喜!”踏入住院區,迎面而來的同事小董笑眯眯的打招呼。
我茫然的愣了愣,還未來得及證實是她說錯了,還是我聽錯之時,另一位擦肩而過的同事也笑眯眯的說了句:“柏可,恭喜你。”
“喜從何來啊?”我納悶兒問,可惜,那倆剛下晚班的姑娘趕著回家,我問話時,她們已腳步匆匆的打下班卡去了。
我揣著一肚子疑問走進值班室,先到的雲巖忽然撲了上來,既欣喜又激動的道:“親愛噠,恭喜你啦。”
“能告訴我,喜從何來嘛?”我茫然又好笑的道。
“那個精神病出院了!”雲巖滿眼含笑的望著我,等待我與大家同喜同樂。
“哦。”我淡淡的應了一聲,放下雙肩包,去更衣室換護士服。
雲巖跟在我身後,訝異的問:“你解放了誒,怎麼一點都不高興啊?”“他和其他病患沒什麼不同,照顧他是我的工作,他走他留於我來說沒任何意義。”我取出櫃子裡的護士服,走入更衣間拉上了布簾。
“怎麼會呢?他每天纏著你陪他聊天,還讓你給他從家裡帶午餐給他吃,簡直麻煩死了。”雲巖難以理解的嘀嘀咕咕。
“VIP病房裡的病患要求都多,滿足他們的需求是我們的工作,他並不特殊。”我換好衣服,走出更衣間,將自己的衣服掛進櫃子裡,來到鏡子前,戴護士帽。
雲巖撇撇櫻唇:“我看你是愛心氾濫。”
我無聲的笑了笑,(www。kanshuba。org)看書吧好衣著,隨著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的雲巖出了更衣室。剛到值班室門口,就遇到護士長了。
“柏可,我正找你呢。”護士長取出一張便籤遞給了我:“你去(www。kanshuba。org)看書吧下V17,把染先生的東西送到這個地址。”
我眉心微攏:“他不是出院了嘛?”
“是出院了,可只辦理了出院手續,個人物品沒帶走。”護士長拍著我的肩膀道:“快去吧,別讓人家等急了。”
我把寫著地址的便籤推回給了護士長:“這不是我的工作。”
“我知道,可染先生指明讓你去送,你就辛苦一趟,車費由醫院報銷。”
“對不起,這不在我的工作範疇之內,我沒法接。”我將便籤塞入護士長手中,轉身進了值班室。
“你辛苦一趟吧,別讓李姨為難。”護士長緊跟其後,嘴上套著近乎。
“他已經出院了,不是醫院的病人,我們沒義務服務到家。”我拿起水杯,接了杯白開水,回到自己的座位,不去看大皺其眉的護士長。
“是啊,李姨。您就別難為柏可了,她被那個精神……染先生折磨了一個多月了,您就心疼她一回,派別人去吧。”雲巖幫腔。
“別人應付的了他嘛?”護士長不耐道:“要不然你去?”
雲巖幽幽的嘆息:“我想去,可是,我怕我去了,染先生又讓我去動物園認親。”
濃眉緊鎖的護士長被她逗的撲哧一笑:“別老拿這事兒說事兒。”
“這是事實啊。”雲巖見護士長臉色轉晴,半撒嬌的推著她往門外走:“您快去找別人吧,送晚了,染先生該不高興了。”
“這孩子,平時挺好說話的,今兒個這是怎麼了?”護士長嘀嘀咕咕的出了值班室。
雲巖將門一關,板著臉訓道:“你平時不挺激靈的嘛?今兒個吃錯什麼了?不知道和李巫婆硬碰硬的人都被打入冷宮了嘛?”
李巫婆是護士長的綽號,冷宮是工作最繁重值班費最低的大病房。
“我昨晚睡的不太好,脾氣暴躁,腦袋秀逗。”我打著哈欠說。
雲巖掬起我的下巴道:“你要不說我都沒注意,你今兒個這粉底打的夠厚的。”
“是啊,奴家面如菜色,不打厚一點,會嚇到人的。”我玩笑道。
雲巖眼珠轉了轉,推著我往衛生間走:“去洗掉。”
“為什麼?”
“笨!當然是為了應付護士長了,萬一她找不到人送東西,再回來找你,你就說你不舒服,這樣她就沒話說了。”
我舉起大拇指:“高!實在是高!”
“是你笨!”雲巖將洗面奶塞進我手裡:“趕緊洗,一會兒姐再給你畫個【憔悴妝】。”
“不用了吧?”
“必需用,不過,你甭擔心,保證化不成醜,咱就照著【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