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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們覺得時間難耐,猜想的恐懼還不如那些刀槍來得痛快。

齊軍行至谷中,嗖!這一聲他們等了太久,緊繃的神經繃到了極限,弓滿如月,嗖嗖的箭雨聲隨著呼嘯風聲在山谷間來回飄蕩,再在他們的心上添上一層致命的傷疤,齊王突然感覺到世間最可怕的並非是強大的軍隊,而是心理的鬥爭。

利器毫不留情地刺進齊軍的胸膛,山谷再次被血腥籠罩,只有在盾牌下護著的齊王和一些精兵強將,其它人全未倖免於難,齊王看著自己仍舊完整的身體,又凝望著身後那些哀怨的眼神,堆積成山的屍體,卻始終無能為力。

“艾英將軍歸營!”歡快的氣氛瀰漫在整個燕軍營帳,每一位將軍的歸來,都帶來一份勝利的訊息,燕王在中軍大帳中一一問候,聽他們敘說自己的攻擊,那張英俊的臉從未停止過笑容。“關子義將軍、李菁逸都督歸營!”燕王興奮地從座位上迎下來,“拜見主公。”

“快起,怎不見白練將軍?”關子義惱恨地錘了一拳,一雙漆黑的眸子中閃爍著輕蔑的光芒,“主公,我與李都督會合之時,就不見了白練,還是讓李都督說吧。”

李菁逸依舊俊朗,只是黑了些,瘦了些,那玉佩在走路時叮噹作響,眸子如天

上的星辰般清亮, “主公,我與白練將軍趕至防線的第五天,有小股齊軍部隊前來偷襲,白練將軍主動應戰,而大戰過後卻不見了他的蹤影,據他的近衛說,他在交戰之時趁亂從水中游走,他熟悉水性,且對主公的忠心尚有問題,想必他此時已逃回老家了。”

燕王拍著李菁逸的肩,含著帝王氣質的眸子中透露出痛惜,“難為你了,軍師曾說過此人不堪大用,孤卻覺得他仍有可用之處,若是當初棄之不用,怎會讓子初你獨力支撐,此一節,是孤之過。”

李菁逸看著燕王的真誠,胸中有暖流湧動,“主公是惜才之人,況且那白練也為我水師的訓練做過一些貢獻,主公無需自責,葉將軍和凌將軍、淳將軍已駐守王城,與劉敬之合兵一處,齊軍也已大敗,一切都在主公的掌握之中。”

正在這時,秦懷遠卻從帳外跑了進來,額角仍掛著晶瑩的汗珠,白皙的臉頰此時卻因劇烈的活動漲得通紅,“懷遠,為何如此驚慌?”

秦懷遠再次抬起頭來的時候,清澈的眸子裡蒙上了一層水霧,“主公,長江一役結束後,軍師突然暈倒在雲重山上,至今昏迷未醒。”燕王看著那人含淚的雙眼,身子一軟,癱倒在座位上,本已舉起酒樽準備慶祝的手也疲軟了,晶瑩的液體從杯中濺出,如哀傷的淚花飄飄灑灑。

☆、嘔心瀝血舊傷復 陰寒刺骨尋良藥

落日熔金,晚霞如顏料中化不開的硃砂,肆意渲染著緋紅的顏色,把整個世界都包裹在靜謐當中。一縷陽光溜進了偏帳,映在杜懷溫潤的臉上,襯上了一輪堪稱完美的金邊,寬闊的額頭上,汗珠若隱若現,手中捏著銀針,針尖映著陽光宛若刀劍的鋒芒,準確無誤地在中焦、少陰、寸口等穴位扎入,拔針時款款收力,沒有一絲懈怠。

“杜大夫,軍師怎樣了?”燕王率文臣武將來至偏帳,並不寬敞的營帳站了滿滿的人,他們懷著熱切的憧憬,恨不得榻上那人現在就跳起來,做回那個智慧冷靜,風姿綽綽的軍師,帳外也有一些軍士窺望著,他們想念那溫暖如春的笑容,想念溫和細膩的話語,習慣被那人的親切包圍,習慣在那人的鎮定指揮下不顧一切地衝上去。

杜懷輕嘆道:“主公,軍師的舊傷還未痊癒,又加之冷風吹拂,積勞成疾,竟成傷寒。”燕王手心裡捏出了一把汗,滑膩的感覺讓他感覺什麼都抓不到,心狠狠地一抽,幾乎要落下淚來,“可還能治癒?”

杜懷將銀針放回藥箱中,復又拿出一疊紙和一隻隨身攜帶的毛筆,踱過擁擠的人群來至案邊,毛筆在墨色中暈上一層柔軟的光澤,杜懷一邊寫一邊說道:“軍師此病,雖能治癒,卻不能除根,軍師又是勞碌的性子,這病根早已深埋於體內,除非軍師能安心靜養,只是太難了”

燕王頹然地坐下去,鼻子酸澀得厲害,他看向榻上臉色慘白如紙的那人,依舊是雲淡風輕的神色,彷彿這些病痛都不屬於她,但他知道,一旦她睜開眼睛,就會看到那般高山的堅忍,他的心快要被刺穿了。

帳中一片唏噓,許多當日看見風飄絮受刑的人都禁不住落下的淚水,低低的嗚咽在整個偏帳中瀰漫。李菁逸與關子義尚不知曉情勢,便向雲琮詢問,“雲都督,軍師怎麼會這樣?”

雲琮悵然,低垂的睫毛上隱約有些晶瑩的東西,“齊王暗令細作將通敵書信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