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吧。”
偵探毫無憑據,卻自信滿滿地說:
“他們的目的不在於錢,而是為了得到現在這樣的地位——只是這樣而已。就這點來說,他們成功了,而保險金只是附加價值罷了。就算沒有保險金,只要成為名人,錢很快就會跟著進來。其實,照這樣下去,光是上節目的車馬費,以及他們日後打算出版的手記版稅等,很快就會超過保險金了。而且只要成了名人,塚田就能夠活用他的才能——掌握人心。而法子靠那樣的外表,只要成為名人,到哪裡都管用。她應該有辦法讓自己成為評論女性問題的專家吧?或藝人?”
“太可笑了。”裕之語帶怒意地抗議。“怎麼可能?為了成名而殺人?那萬一被逮捕怎麼辦?”
大塊頭刑警耐著性子地說:“所以說,他們有不弄髒自己雙手的勝算。”
“勝算?”
“沒錯。行兇的另有其人,而且塚田和法子與實際行兇的人的關係,是隻會循前例調查金錢或感情上的利害關係的警方所料想不到的。”
那個行兇的人必然是受了塚田的引誘。儘管落魄,卻抱持著“我要告訴世人,誰才是最偉大的人”這種扭曲的想法。
想要讓世人、警方、媒體為之震撼的人。
塚田巧妙地利用了某個人的那種心理,而這樣的人,為的也不是錢。
“所以,大家都可以全身而退。塚田和法子雖然受到很大的懷疑,但是在物證第一的情況下,他們深信自己不會被當成兇手。諷刺的是,他們兩個人比任何人——比喧嚷不休的電視記者等人——都更相信我們警方的搜查能力。”
大塊頭刑警大大地咳了一聲,氣憤地說:
“我們沒有做,我們沒有動手,所以不會有證據,也就不會被逮捕、審判。總有一天,警方會證明我們不可能殺人——所以,他們反而希望媒體吵得越兇越好。成為話題,正好中了他們的下懷。”
“他們希望引起物議。”偵探接著說。“大塊頭刑警沒跟你說嗎?四名被害人身上各少了一樣東西所代表的意義。”
我沒聽見裕之的聲音,他一定是正用可怕的眼神瞪著大塊頭刑警。
“怎麼回事?”他終於喃喃地出聲問時,那聲音既低沉又沙啞。
大塊頭刑警似乎難以啟齒,“我一直很在意,可是又不能隨便說出來。森元隆一的領帶夾、塚田早苗的戒指、葛西路子的頭髮、太田逸子的大衣紐扣不見了,這一直讓我耿耿於懷。所以——我想到了,這些東西會不會是兇手的戰利品?”
“戰利品?”
“對啊!紀念品,自己犯下殺人案的證據。偷偷地收著,偶爾拿出來看看,就能感到滿足——”
“雖然這聽起來令人不舒服,”偵探說。“但是我也認為這是紐扣、領帶夾從現場消失最令人信服的理由。會想要這類戰利品的,不是為了錢而犯罪,而是那種會在殺人行為上附加某些意義的所謂異常殺人的人。”
“我無法相信。”裕之猛然起身這麼說道。“這樣的動機也令人難以置信,而且你們還說有個被利用的殺手?這種事——除了有利害關係之外,我無法相信有人能夠被另一個人操控到這種地步。有誰會被別人那樣操控?”
一時之間,三個人都沉默了。只聽到裕之的喘息聲。
“我認為你也被操控了。”偵探突然平靜地說。“你遲早會知道,現在告訴你也無妨。只要被抓住弱點,就會輕易地被人操控。你親自去確定這件事吧!”
“什麼意思?”
“他是叫舞子小姐嗎?你的女朋友。你偷偷去和她約好的音樂會會場看看就知道了。然後順便去一趟她說她現在住的公寓或大廈吧!”
“為什麼要在這個節骨眼上扯到我的私生活!”裕之吼道。
可是,大概是因為憤怒與不安吧,他照做了。
結果,他看到了——舞子和裕之完全不認識的男人手挽著手、打情罵俏地走進音樂會會場。而舞子住的大廈——說要和他同居、準備搬離的那個大廈——早已人去樓空。
管理員說她一個星期前就搬走了,不曉得搬去哪了。
“聽說她也辭掉了工作。老家?不曉得耶。簽約時,我們收取保證金,不會過問父母的住址。”
裕之向管理員告辭之後,悄悄地來到舞子的門前。他開啟我,從我懷裡取出舞子交給他的備份鑰匙。
她以前住的這間屋子,現在是空著的。裕之把要是插進鎖孔。
鑰匙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