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他寫上地址、本名和帶印章?”大塊頭刑警納悶地說。
“那傢伙真的會再來,把他抓起來吧!通知他的家長,帶去看醫生比較好。與其丟著他不管,倒不如這樣比較好。”
裕之從外套口袋裡取出手帕,頻頻擦汗。
“那嫁禍瘋了。”他說。“這根本是在浪費時間。河野,你讓我們看那種東西,到底是想怎樣?”
偵探慢慢地說:
“坦白說,我認為協助塚田和彥與森元法子的共犯就是像重考生那樣的人。”
在一片靜默中,只有椅子抗議大塊頭刑警的體重似的傾軋聲。
“那樣的人既悲慘又渺小,不被世人理睬又落魄——就是這樣的人才是本次事件的兇手吧。”
我感到裕之的心跳變快了。
“你的意思是塚田操控了那樣的人?”
對於大塊頭刑警的問題,偵探大概是點頭了吧,大塊頭刑警沉吟地說“這樣啊”。
“這種想法太突兀了。”裕之總算說話了。他想笑,卻被兩個人嚴肅的模樣給嚇住了,只發出不成聲的怪笑。
“是嗎?但是現實世界的確存在這種妄想的人,認為自己不同凡響,比起電視、雜誌爭相報道的那些人,自己才是更偉大幾千萬倍。”
大塊頭刑警說:“像那樣只耽溺在自己妄想的世界裡還算好的。幼稚得可愛。”
“我也這麼認為。”偵探說。“但是和這次事件牽扯上的,卻是已經無法滿足與只在自己的世界裡妄想的人。如果不是這樣的話,也就不會做出殺人這種事了。”
“你說的那是什麼樣的人嘛!”
對於裕之的詰問,偵探反問:
“你覺得塚田和彥是什麼樣的人?”
“什麼樣的……”
“他最明顯的特徵是什麼?仔細想想,是什麼?”
裕之答不出來。
“擅於掌握人心,將其玩弄於股掌之間——”大塊頭刑警喃喃地說。“措詞有些過於激烈,不過就是這樣吧?”
偵探說:“操控他人——我認為就是這樣。他非常善於此道。塚田確實很聰明,也有才能,‘潔娜維芙’的畠中相當倚重他,或許是看中了他的生意頭腦。只是,大塊頭刑警,像塚田這樣有生意頭腦的人多得不勝數,塚田能夠緊抓住畠中的心,不管從好的意義或壞的意義來說,都是因為他善於掌握人心。”
“嗯。”大塊頭刑警回答。
“塚田早苗來這裡找我時曾說,她懷疑丈夫的那些地方,家人沒有一個肯相信的,每個人都被和彥籠絡了。說這個話的她,在察覺到自身的危險之前,也一樣一直是他的俘虜。”
偵探的聲音混雜著無奈與焦躁。
“有個少年,是早苗的外甥,早苗遇害之後,我和他談過幾次。他也很早就看穿塚田的真面目,但是沒有人肯把他的話當一回事。‘每個人都會喜歡上塚田。雖然這很奇怪,可是每個人都只相信他說的話’。他只是個小學生,眼光卻很敏銳。”
“這麼一說。”大塊頭刑警說,“我想到有個叫宮崎的,是塚田小時候的玩伴。這個人以前有口吃的毛病。除了塚田,沒有其他朋友。他小時候也是受塚田的深深吸引,對他唯命是從。”
偵探好像站了起來,響起腳步聲。
“塚田對那名共犯也用了同樣的手法,像那樣操縱他。”
裕之搖頭地說:“可是,他為什麼要那樣做?為了錢嗎?為了保險金僱用殺人魔嗎?”
“不是吧。”偵探回答。“看到現在一副英雄的模樣受到媒體吹捧的塚田和法子,我覺得我好像看清了他們的真面目,他們不過也是單純地想引人注目罷了,只是這樣而已。比別人聰明一些、漂亮一些,但是僅只是這樣的話,就想要在擠了一億幾千萬人口的這個國家受到大家的阿諛奉承,根本就不可能。像塚田那種程度的人不足為奇,法子也不過是比一般人漂亮一點罷了。但是——”
大塊頭刑警在倒抽一口氣之後,接下去說:
“如果他們是在日本引起軒然大波的事件的關係人,那情況就不同了。”
裕之忍不住地大叫說:
“怎麼可能!你的意思是說他們不是為了錢?”
“是啊。”偵探冷靜地回答。“塚田自己有錢,‘潔娜維芙’的業績也順利地成長。他完全沒有理由不惜殺人詐領保險金。法子也一樣,森元隆一原本就是高收入的族群,她的生活無憂無慮,為妻兒她也可以跟塚田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