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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顧身體叫囂,他強撐著側坐著,將身上的衣衫全都剝離開來扔在地上,而後復又趴著躺下,夜越來越深,他卻一點睡意都沒有,反而因為身上的疼,意識越加清醒。
看著窗外透進來的月光,他突然思及陳牧馳,苦澀的扯唇,他這番模樣要是被他看到,他恐怕會擔心不已。幸而,他不知道。如今,他沒有多少時間與能力去處處顧及到陳牧馳,但等一切結束,他一定會守在他身邊,好好補償他們錯過的日子。
第四十六章 暮雪之父
大紅地毯鋪地,考究的桌椅器具擺放,桌上的香爐裡燃著薰香,讓整個屋子都泛著一股特殊的香味。屋內隔著一重紗幔,外間一女子纖手弄琴,雅緻動人的曲調如同香爐裡燃的香,繚繞整個屋子,讓人心情舒緩放鬆。
門外響起清淺的腳步聲,一個侍女進去細聲稟告:“尊主,少主回來了。”
睜開雙眼,男人冷淡道:“行了,下去吧。”侍女道聲是退下了。不多會兒,便見司暮雪一襲衷愛的絳紅繡大團牡丹暗紋的衣袍風塵僕僕的走進門。見了男人,司暮雪單膝跪地道:“父親,孩兒回來了。”
男人瞧著司暮雪的面容,許久,道:“起來吧。”
司暮雪是婆娑阿修羅門的少主,這男人即被他成為父親—司寒御,同時也是婆娑阿修羅門的現任門主。說起來,司暮雪自小便是與母親住在一起的,他母親並不如和得父親寵愛,因而他自小便與父親有些生疏。若不是司寒御就他一個兒子,或許,他如今的境況不知會糟糕至何地。
看著男人臉上生疏的表情,司暮雪強笑,“父親最近可好?”
“正如你所見,一切安好。”
冷淡的話語讓司暮雪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來緩解他們父子間的僵持。
沉默了會兒,司暮雪咬牙道:“父親曾經說過,讓我來證明我有足夠的能力來擔當門中重任,即如此,我也求父親給我機會,讓我來證明自己。”
“證明?”男人挑眉,與司暮雪截然不同的一雙凌厲眼眸冷冷的,沒有父子多日不見的親暱,竟是些疏離漠然。
“我想要自由調動門內弟子的權利。父親是知道我與唐以青的關係的,唐家遭難我不願袖手旁觀,但他卻並不願白白借我的手幫他報仇。”司寒御嘴角帶著絲嘲諷的冷笑,靜靜待司暮雪繼續的話語,“荒蕪之淵與我們婆娑阿修羅一直鼎足而立,這次左荊愁私下裡做主贈了唐以青一塊蝠霊玉,並且答應他可以使用荒蕪之淵埋在皇宮中的暗樁,這是個難得機會,只要找出他們的暗線,也許便可以重重打擊到他們的勢力。”
“所以說你太天真。”毫不留情的打破司暮稚嫩的想法,司寒御道,“你以為荒蕪之淵憑什麼與我們婆娑阿修羅門相互牽制這麼多年,你以為我不想一家獨大吞了荒蕪之淵?你可以得到荒蕪之淵的訊息,你覺得荒蕪之淵是傻子?他們不曾放鬆過一絲對我們的監視,輕易出手,對我們並無好處。”
“難道平白放過這個好機會?”司暮雪臉色難看,語氣中已帶上了質問。
揮手一縷氣勁擊出,司暮雪的身子不由後退幾步才站住。臉色有些發白,司暮雪卻仍舊堅持,“父親若不是冒險,今日哪裡來的婆娑阿修羅門?”
“我不想聽到任何忤逆我的話語。”高高在上的看著司暮雪,那雙眼眼角下垂,帶著冷冽的光。
深吸口氣,司暮雪道:“父親既然有意讓我插手門內事務,為何卻如此不信任兒子?如果總是如此畏首畏尾,我永遠無法長進。我知道父親心中不喜我,但我們終歸是血脈相連的父子,在別人眼中我便是門內的少主,父親沒有否認我的身份,我總該做些對得起少主稱呼的事情來。”
“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去看看你母親吧。”沒有接司暮雪的話,司寒御隨意的繞開話題。
“父親,請您原諒我這次的任性。”說著,雙膝著地,臉上卻是好不動搖的堅定。
司寒御承認,他是有些不喜司暮雪,雖然只這麼一個兒子,但是司暮雪的出生並不是他所期待的,何況他的母親還親手扼殺了他本來很是期待的孩兒。他沒有殺那個女人已是看在司暮雪的份上了。他原也想好好待他的,可是每每想到那個女人的臉,他便無法剋制胸中怒氣。從小到大,他都不大關注司暮雪,只任他自生自滅,但是他的身份在那裡擺著,手下一干人等並不敢苛待他們母子。
自小司暮雪便有些怕他,每次他說什麼只要自己露出哪怕絲毫不悅他都不會再堅持。後來年紀增長,司暮雪倒是不如兒時那般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