勢跟你摔死在一起。”喬伊悶聲說。他稜角分明的下巴緊緊壓在薛垣脖子上,硌得頸窩生疼。
薛垣盡力側了側身,跟他拉開了一點距離。
“噯,你的機甲為什麼叫薔薇騎士?”
喬伊斜他一眼:“你的為什麼叫北極狐?”
“我喜歡這種動物。”
“我喜歡《銀河英雄傳說》。”(※“薔薇騎士團”是《銀河英雄傳說》中一支連隊的名稱)
冰藍色的眼眸與深栗色的瞳仁靜靜對視片刻,同時移開了目光。
艙壁傳來了劇烈的摩擦震動,這說明逃生飛船已進入了主艦外圍的人造氣流層。久違的重力回到了身上,十幾秒鐘後,飛船拖曳著一道長長的尾跡,撲通一聲撞進液態減速通道。
二十幾個人衣冠不整坐在地上,像剛從河裡被打撈出來,狼狽不堪。
還沒來得及把氣喘勻,薛垣就看見自己的副官握著手機,急匆匆擠過人群。
薛垣頓時有不好的預感,一個箭步跨上前,劈手奪過手機。
“伊萬,Killian受傷了。”安娜掩飾著聲音裡的焦急。
“……”一瞬間,薛垣的指尖幾乎捏穿手機外殼。
“最後一次加速度測試的時候,他們設定了30個G。你別太擔心,醫生說,他的恢復能力很強……”
“他在哪裡?”薛垣打斷她的話,“我要看看他。”
喬伊在身後喊道:“你現在還不能離開,我們要向審查委員會回報!”
薛垣理也不理,徑直往醫院奔去。喬伊說的話,他一個字也沒聽見。他腦子裡只有一個詞:30個G。
10個G的加速度落在身上是個感覺,他比誰都清楚。簡直不敢想象,祁漣受損的程度會是如何。
白色的床單上,祁漣眼部蒙著紗布,蜷縮著身體一聲不出。只有微微的顫抖表明,他疼得厲害。為了防止影響他的大腦,醫生不允許對他使用麻醉藥,他意識清醒地接受了脾臟修復手術。
感覺到一陣熟悉的氣息,他朝那個方向轉過臉,試著伸手摸索。
有人捉住了他的手。
“撲”的一聲,一朵玫瑰被放入他的手心。
祁漣緊緊攥住它。花莖上的皮刺嵌入他的肌膚,他仿若未覺。
他的手指很快被人掰鬆了:“不用捏得那麼緊,它又不會跑。”
薛垣不是不知道,這廉價的小把戲根本不足以分擔祁漣正在承受的痛苦:血管爆裂,脾臟破裂,體內大出血,眼|角|膜器質性損傷導致暫時性失明。
可是除此之外,他想不出還能做什麼。
他撥開祁漣額前的髮絲,在他額頭上印下一個溫柔的輕吻。他小的時候,每次生病難受,母親就是這樣安慰他的。
“我哪兒也不去,就在這裡陪著你。你好好睡覺。”
“……(* ̄︶ ̄*)”祁漣露出放心的表情。
過了一陣,不知是否止疼藥起了作用,他的呼吸慢了下來,似乎睡過去了。
薛垣怕他睡著了揉眼睛,握住他的手,在床邊坐下。
從來沒想過,自己竟會這樣深切地在意一個人。
首先當然是出於責任。但也不得不承認,在責任之外,確乎還存在著一些別的什麼東西。
一種若有若無的東西。
如同一縷香氛,無形無色,卻不容忽略。
按照心理評估的結果,薛垣的異性戀指數要高一些。他也的確一直非常熱衷於和女孩子約會,從少年時代便是如此。
他很享受那種彼此試探心意、建立感情的過程,對他來說,那就像是某種自執行的程式,他很樂意看看它能執行出什麼結果。
只是,一到達某個臨界狀態的節點,他的親密關係恐懼症就會發作,落荒而逃。
唯有一次,他強迫自己堅持到了二壘。對方是個漂亮乖巧的千金小姐,
假如沒有隨後而來一個小插曲,或許那段感情還可以多存活兩天——千金在興奮中忘了拿挎包,折返辦公室時,看見薛垣在洗手池前漱口。不是輕描淡寫的漱口,而是吞了只蒼蠅似的那種漱法。
二壘,卒。
他也試著跟遲采蘩接過吻,兩人的感覺很一致:好像在吻一面牆。
腦中驀然閃出一個念頭:和祁漣接吻,會是什麼感覺?
這念頭有點荒謬,薛垣搖搖頭制止了它。
床邊擺了一隻制式鐵皮儲物盒,裡面放著祁漣的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