屑於看陶微風……你想,你已經變成陶微風。每一天……在你照鏡子時,你就從鏡中見到他。口說是忘記了他,但這分明是你依戀著他的證據。哈哈,心哥,你被人綁住了,你這輩子……都逃不出某一個人的手掌心,可笑的是那個人根本就不在乎你是否在他手掌心之內……反倒是你! 那麼一個可有可無的人,自動變成他其中一件收藏品,一顆……連主人都遺忘其存在的珍珠,哈哈、哈哈哈……」
接著,戴志就聽不到陳心的話了。那一晚的記憶很模糊,只記得後來陳心又逼他喝了大半杯黑啤,使他醉得暈頭轉向、不辨東西,在將要昏睡之時,陳心的性器猛然捅入他體內,但這也沒有帶來太大痛楚,因為酒精使他的知覺與判斷力變得遲鈍。戴志也弓起上身,迎合著對方的兇悍,在陳心的肩頭狠狠咬出幾圈齒印,狠不得要從他身上撕咬出一塊塊血肉來。兩隻年輕的猛獸都不甘處於下風、讓對方專美,遂在床上扭打了大半夜,還是鬥不出勝負來。
翌日醒來時,已是中午兩點。陳心背對著戴志,坐在書桌前用手提電腦上網。戴志光是要坐起來便暗自咬牙、用了全身的力氣才勉強表現出一副輕鬆的樣子。陳心聽見他的動靜,轉過頭來對他溫和一笑。他走出房間,過了一會兒,給戴志拿來兩樣東西 : 左手拿一杯水,右手撮著戴志的手提電話,陳心的微笑如晴天下的白雲般純淨,讓戴志無法想起昨晚那個兇殘的鬼,陳心說 :「先喝幾口水,然後打去你做兼職的那家餐廳,辭職。」
「非得要這麼趕急? 至少讓我先做完這個星期再……」戴志一開口說話,就覺得右嘴角處的肌肉突然緊繃,嘴唇每動半分,便覺有一種力在拉扯自己的嘴角,形成一種麻痺的痛。他正想碰碰那地方,陳心便捉著他的手,輕說 :「我趁你睡覺時替你塗了點藥膏,別碰它。」
戴志感到身體各處傳來隱約的痛楚,有的似是擦傷,有的似是瘀痛,有的是深刻的劇痛。他不禁怪責陳心 :「你到底是吃錯什麼藥! 這麼重手,我殺了你全家嗎?」
陳心仍是笑眯眯的,將那小巧的黑色手機放入戴志手內,說 :「打電話。」說著,他摸了摸戴志的手背,好似一個收藏家珍視一塊古玉,使戴志頸後一寒,就聽到陳心說 :「你辭了兼職之後,天天都過來這裡吧。陳秋那邊我有辦法,確保他一定不會在這裡。對了,你考到十九分,還順利上中六,我應該給你一點獎勵。你有什麼是想要的?」
戴志未敢怠慢,說了句「打完電話再說」。經過一番周旋,經理才不情不願地讓他離職,不免說了幾句狠話。戴志也感到無可奈何,只能不停道歉。收了線後,陳心拍了拍戴志的臉,說 :「起身,去洗面刷牙,浴室裡有一隻綠色的漱口杯跟一柄藍色的牙刷,是我剛剛買回來的,你以後就用那個。昨晚你穿的衣服沾了汗與酒,我拿去洗了,你就先穿我的。」說完後,陳心給戴志翻出一件淨黑色的T恤跟藍白色的牛仔褲,也算稱身,就是上衣略有點緊。
「老實說,心哥,昨晚你是怎做的,第一次做也沒這次那樣悽慘。」戴志簡單梳洗一下,逕自走到鞋櫃前穿回自己那雙人字拖。陳心只是穿T恤跟剛蓋過膝蓋的軍綠色休閒褲,樸素而簡潔。他說 :「你想吃什麼? 我請你。」
「我沒想吃什麼,只想你答一下我的問題。」戴志晦氣地說。
一出門,陳心看他一眼,說 :「你真忘記了我昨晚對你做過什麼?」
「不是我講大話,而是我真飲到斷片。最後一個畫面就是你拿著餘下的半杯黑啤灌我飲,之後我就什麼都不記得了。」饒是戴志這樣好脾氣的人也略有怨言。
陳心一手圈著戴志的脖子——他倆其實高度相若,只是戴志的身形更為精悍壯實——然後細聲說 :「我比較慢熱。對著陌生人,我的態度是彬彬有禮,那是因為君子形象在這社會比較吃香,與人維持距離本身就是一門藝術 : 太多,顯得生疏,太少,又是超出了自己的本份,予人僭越之感。對著熟人或者某一類人,我便感到沒有營造距離的需要,而隨自己的喜好去做。我們顛來倒去的做到筋疲力盡才去睡。太興奮時,我打了你幾巴,你還手,我們就邊做邊廝打。你看你身上有不少傷口,但我身上的也不比你少,你若不信,我們現在折返,我脫了衣服給你看清楚。」
戴志因陳心露骨的話語而臉熱,含糊地說 :「不用了。」
陳心以指甲颳了戴志的脖子一下,問 :「剛才我問你有什麼想要的,你現在答得出來了嗎?」
「這個……」戴志作一副沉思狀,忽然因一個意念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