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他聽到季槐風的聲音迷迷糊糊地問:“小櫓,怎麼了?”
“別動!”顧小櫓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鬼……鬼壓床!”
季槐風:“啊?”
“壓在我身上!”
“……哦。”
身下的乾草一陣響,身上那個沉沉地東西突然消失了。
“它走了。”季槐風冷靜地說,在黑暗中小心翼翼地收回自己的腿。為了加強這句話的真實性,他又補充:“在我身上踩了一腳,挺沉的。”
顧小櫓鬆了口氣。
“操他大爺!愛壓壓吧,老子連擦屁股的紙都沒有,沒紙錢給他燒!”
季槐風:“……”
顧小櫓罵罵咧咧地爬了起來,撥旺火塘裡面的火種,又丟了些乾柴進去。小屋內終於亮了起來。季槐風默默擦一把汗,拉平被壓皺的衣服。
季槐風剛躺下的時候還能忍得住,只借著餘下的一點火光偷看顧小櫓的後腦勺。後來等顧小櫓漸漸睡著了,他試探著,把胳膊放到了顧小櫓身上。
顧小櫓沒有醒。
季槐風於是再接再厲,整個人靠了上去,像抱著抱枕一樣把顧小櫓揉進懷中,整個人都覆了上去。他沒想到顧小櫓會先醒過來,而他還來不及把自己擱在顧小櫓身上的胳膊和腿收回來。
虧了顧小櫓居然認為這是鬼壓床……
顧小櫓開始忙著往火上烤肉,似乎對自己被鬼壓一事深信不疑。
季槐風抱著那張羊皮靠牆坐著,一個邪惡的念頭冒了出來。
顧小櫓被壓的時候以為自己是被鬼壓了。那麼如果他在睡夢中被……怎麼怎麼了……他會不會以為還是鬼下的手於是不再計較?
他看著在火光下忙忙碌碌的顧小櫓,邪念像被充了氣的皮球一樣飛快膨脹。
顧小櫓忽然轉頭:“喂!你可不準白吃白住啊!今天要跟我去打獵!”
好歹家裡住了個有槍的人,要是不借他的槍多打些東西他就是麥兜他孫子!顧小櫓意味深長地盯著季槐風腰間鼓起的地方,心裡想得美美的。
季槐風的臉“刷”地紅了。他一個鯉魚打挺跳起來,捂著褲襠衝了出去。
“內急。”
不想讓別人知道他有槍?可以理解。顧小櫓烤著鹽醃的肉,繼續美滋滋地計劃今天的打獵行動。
他平時只敢找些沒有抵抗能力的兔子松鼠河魚蝦蟹之類的東西下手。現在多了個幫手,他開始幻想野豬野羊之類的大一點的動物。當然最好不要再遇上昨天那樣的瘋狗了……
天終於濛濛地亮了起來。三年來,顧小櫓頭一回感受到了清晨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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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槐風出去了好一會兒才回來。顧小櫓注意到,他腰間已經不鼓了。
這麼快就把槍藏起來了麼,真是小氣。
顧小櫓不動聲色:“自己找得到廁所嗎?”
季槐風的臉還是紅紅的:“找得到。不就在這條街的尾巴上麼。”
媽的,那個就圍了一圈木頭頂上連遮蓋的東西都沒有的土個坑也能叫廁所?!
“我忘了告訴你了,我‘噓噓’的時候都是直接在後面解決的。”顧小櫓用拇指指了指屋後。
“……哦!”
怪不得!他總覺得有那麼一股若有若無的味道!
“我膽子小,晚上不敢去那麼遠。”顧小櫓翻著火上的肉,說得理所當然。
季槐風絕望地搖頭:“你……”
“我真聰明是吧?”
顧小櫓張嘴一笑,在狗啃過一樣的鬍子裡露出兩排整齊的碎玉小牙。
季槐風在他的小屋子裡轉了幾個圈,忽然說:“今天我們不打獵了。”
顧小櫓手一抖,串著烤肉的棍子險些掉到火堆裡:“為什麼?”
“因為我們要挖個坑。”
“幹什麼?難道你想殺了我毀屍滅跡?!”
“讓你可以半夜不用去那麼遠……咳咳,解決問題。”
顧小櫓明白過來。原來是他的小習慣被這位乾淨的大爺嫌棄了。
“額,你就在這裡住幾天而已,不用這麼麻煩的。”顧小櫓開始可憐地眨眼睛,“我也沒有多餘的肉給你當工錢。”
“我不要你的工錢!”
“唔……”顧小櫓猶豫地搖頭,“可是如果我留下來挖坑,我就要付出今天可能會打到獵物的機會成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