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槐風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躺到了他身邊。
看到他睜眼,迅速地轉過臉去。
顧小櫓手推,腳踢,季槐風應聲跌到床下。
顧小櫓抱起一堆乾草縮到一角:“你幹什麼?!”
季槐風大概是沒料到顧小櫓的反應會那麼激烈,結結實實摔了個狗啃泥。好在他身體夠結實,從乾草上摔到土地上,只當打了個滾。
他鎮定地爬了起來拍拍衣服:“睡覺。”
顧小櫓作勢推他:“誰讓你睡這裡了?”
季槐風坐到床沿上,又睡了下去:“我交了住宿費的。你總該還記得從前的規矩吧?包住宿,最不濟也得讓客人有張床睡。你自己也說過了要講規矩講文明講禮貌——”
顧小櫓無語凝噎。
“你,背過去。不準看我。”
他想了想,他之所以排斥季槐風,就是因為季槐風看他的眼神太古怪。如果季槐風不看他,那就沒事了。
季槐風乖乖地轉了個身背向他。
“晚安,小櫓。”
聲音低沉,微微顫抖。
作者有話要說:嘿嘿,目前每天大概能湊2000字……大家將就著看吧
10月3日補完
4
4、得寸進尺 。。。
床雖然很窄,但是在兩人像兩隻勺子那樣緊貼在一起的情況下,倒不至於擠到不能忍受的程度。
顧小櫓正想閉上眼睛——
“等等!”一個憋了半天的疑問閃過腦海,顧小櫓覺得自己再不問就要憋死了:“你!為什麼跟雷哥說是我朋友?我們根本沒見過吧?!你怎麼會知道我的?為什麼要騙他?!”
一口氣全問出來,就好像憋了半天的屁終於放出來了一樣暢快。
季槐風的肩膀聳了聳:“大概一個月之前我遇見一個拿弓的人,他說那把弓是在你這裡換的,所以我知道了你的名字。我到龍虎鎮來,是為了換點東西。我之所以謊稱是你的朋友,是因為他們——就是守門的那兩個人說今天不是交易日,不准我這個外人進來。結果他們說你打獵去了,我只好到鎮外到處找你,然後想辦法讓你帶我一起回來。然後你都知道了——我找到你的時候,你剛好被那條狗壓倒了。”
想想今天發生的事,好像確實是那麼一回事。為了擴大知名度拓寬他的“手工藝品”的銷路,他在換食物的時候都會反反覆覆地說自己的名字。被那麼一兩個人記住也是正常的。
但是他立刻發現了破綻:“你騙誰呢!你殺那條狗,然後要我和你一起帶回來的時候,你根本就不知道我就是顧小櫓!我的名字還是我自己告訴你的!”
“哦,那是因為我一眼就認出你來了。換弓的人說你很好認的,龍虎鎮上唯一一個鬍子剪得像狗啃一樣的人就是你。”
顧小櫓:“睡覺!”
顧小櫓向來說話算話,說了睡覺,就真的睡覺。沒過多久他的呼嚕聲就穿透了頭頂的石棉瓦,衝向無盡的太空——同時被刺激的還有季槐風的耳膜。
季槐風小心翼翼地轉身,支起腦袋,藉著火塘裡剩下的火光打量他。
季槐風一直看了很久。
夜很長。天還沒亮,顧小櫓就醒了過來。
這一夜他睡得無比安穩。從前——無論是到處流浪的時候,還是在龍虎鎮住下來以後——他總睡不踏實;睡著了還老做噩夢。不是夢見猛獸在後面追,就是夢見一群陌生的、滿臉都是血的人要打死他把他吃掉。
於是每天醒來的時候都累得像脫了一層皮。噩夢天長日久地做下來,他的精神一天不如一天。他在外面很難打到獵物也和這個有關係。
今天這樣還是頭一回。他在醒來的時候,覺得自己真的是休息過了。
他按照自己睡飽的程度推測現在應該是早上八點鐘的樣子。他揉揉眼睛,透過牆壁的縫隙看到外面的街道上已經有人舉著火把在走動。他閉眼眯了一會兒,想起昨晚吃的那一頓飽的,又忍不住傻笑起來。
身邊有輕微的鼻息聲,季槐風還在沉沉睡著。
顧小櫓照例打個呵欠,伸個懶腰,準備起床。就在他撐著草墊準備爬起來的時候,他忽然發覺有些不對勁。
他身上明明只蓋著一張羊皮——那還是他用整整三張弓才換來的——怎麼那羊皮突然變得很重很重,好像是有什麼東西壓在上面……
屋裡還是黑得什麼都看不見。顧小櫓驚叫出聲。
壓著他的東西忽然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