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按住針孔處,片刻後鬆手。打過的吊瓶丟掉,回來把白大褂脫下啦,掛在衣架上,一系列動作那叫一個行雲流水,末了又來把連樂樂扶起來,“給你開了三隻吊瓶,估計得再打幾個鐘頭,我們回家繼續吧。”
“我不要打了,我好了。”一隻手按住針孔處,連樂樂拒絕,“我覺得我的燒已經退了,不用打吊瓶了。
“是嗎?”韓濤也不和她爭辯,到屏風外一轉,就拿回一隻體溫計,然後連樂樂驚恐的發現,她的體溫居然還是39度,比韓濤說的40度只低了一度,不止這樣,她還覺得心跳得很異常,和韓濤說了之後,被韓濤拉去做了個心電圖,心電圖的現實很不好,“你多大年紀呀?”醫生當場問。
“我怎麼了?”報了年齡後,連樂樂覺得自己好像要壯烈了,因為醫生看起來很嚴肅。
“你得注意休息,你的心臟比你的實際年齡大了至少十歲,年輕人,長顆老年人的心臟。”醫生撕下心電圖,交給屏風外的韓濤,“韓醫生,監督你女朋友好好休息,平時注意點保養呀。”
“謝謝,”韓濤笑笑,等著連樂樂整理好衣服,穿上鞋子,慢吞吞的出來才說,“你要是還覺得心臟不舒服,我們去做個心肌酶吧,高燒容易引起心肌炎。”
“烏鴉嘴,”連樂樂有氣沒力,想拒絕,說韓濤你別詛咒我了,但是她是真的覺得心臟不舒服,於是乖乖的跟著韓濤去化驗科抽血。化驗至少得等一個鐘頭,韓濤又把連樂樂領回自己的辦公室,讓她躺著休息會。
“你去看看,結果出來沒。”等結果的那一個鐘頭,連樂樂覺得自己好像真的要死了,隔幾分鐘就催促韓濤去看一次結果,同時,也覺得渾身越來越痠痛,吊瓶好像一點作用也沒有。天呀,她想,我才三十一歲,多出這一歲還沒過生日呢,所以還可以算三十歲,我還沒結婚,我還有父母要贍養,我還沒有孩子,我死了,我的那些書怎麼辦,好多我都還沒讀過,……反正就是,腦子裡轉得飛快,想了一切最壞的結果。
韓濤很好脾氣,基本是連樂樂支使他去,他就出去一次,然後回來告訴她還沒出結果,這個等待一直持續了一個鐘頭左右,然後韓濤微笑著拿回了結果,“沒事,很正常,就是流感,回家打針就行了。”
回家這個詞是很容易引人誤會的,比如很快的,兩個人回到小區,上了電梯,到地方各自去開門。
“先到我這裡來,”結果韓濤叫住了連樂樂。
“我困了,要回家睡覺。”連樂樂說,“吊瓶明天打行不行?”
“那你下個月再生病行不行?”韓濤板著臉問她。
連樂樂被噎得要死,垂頭喪氣的跟著韓濤進了他的家,她其實很急,從在醫院就開始急了,吊瓶的主要成分是生理鹽水,半斤水打進身體,不急就怪了,所以,脫了羽絨服後,她只能尷尬的直奔韓濤的洗手間,等到問題解決,才自動自覺的坐到沙發上。韓濤的表情很淡定,他很快的換過衣服,給手消毒,然後備好吊瓶,走過來。嗯,很難想象一個男醫生給人扎吊瓶的樣子,但是事實上,他的手法居然很純熟,粘好膠布,把吊瓶掛好,對連樂樂說,“你要是覺得難受,躺著也行。”
“不用了,我不難受,”連樂樂趕緊搖頭,躺著,開什麼國際玩笑,這還是在一個不太熟悉的男人家裡,雖然這個男人說要追她,但是他們還是不太熟悉,躺下,多曖昧的詞,不能躺下,而且,最好回家。“我回家去打這個吊瓶好不好,我還要打幾個,我一起拿著,不就快打完的時候換一個嗎,我看護士換過,不難,打完我自己把針一拔就完事了。”
“那我送你回去,”韓濤不過微微一揚眉毛,還是不反對,幫連樂樂舉著吊瓶,出門,進門,然後,連樂樂發現了一間很囧的事,就是她的家裡沒地方掛吊瓶,地面上連個衣架都沒有,牆壁上,連個釘子也不見。
“吊瓶估計得打幾個鐘頭,一會你萬一睡著了怎麼辦,水打空了沒有及時換,打進空氣的話……”韓濤漫不經心的提起。
“還是去你家吧。”連樂樂果斷的決定,“我儘量不睡,在客廳看電視就好。”
“隨你。”韓濤真是好脾氣,又陪著連樂樂回了他的家。
午夜場的電視劇都是陳年舊片,連樂樂掙扎著看了一小會,就經不住周公的再三請求,和他下棋去了,等到想起吊瓶打光,打進空氣會死這碼事的時候,她才驟然驚醒。
很陌生的空間,柔和的天藍色窗簾,連樂樂睜開眼睛看時,發現自己平躺在一張不算柔軟,但和火炕比簡直軟到像棉花包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