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連樂樂說,“我還是第一次採訪這樣的新聞,現場真是……慘不忍睹。”
“大自然面前,人本來就是渺小的,”韓濤說,“看到那些家屬,人的心裡肯定難受,他們但凡有別的能力,也不會把親人送去礦場,現在出了事,等於一家人都沒有指望了,我都能想象到。不過你也別太拼命了,自己注意身體,還有心理調適,山上冷吧?”
“嗯,挺冷的,你不說我還沒覺得。”連樂樂打了個冷戰,覺得臉上的面板好像都凍硬了,風颼颼的透過羽絨服直灌進來,大腿、肚子,有感覺的地方,好像都浸在冰水裡一樣,到底忍不住連打了兩個噴嚏。
“著涼了,帶藥了嗎?”韓濤聲音提高了些,問她。
“帶了,帶了,外面太冷,我還得回去睡會,你也睡吧,88。”連樂樂吸了吸鼻子,她帶藥了才有鬼,誰能預料到會生病,不過韓濤離著遠,聽他的意思,好像還是在外面交流學習呢,多說無益。
“那去睡吧。”韓濤相信了,沒有再說什麼,說了再見,連樂樂就快手快腳的結束通話了電話。
天亮之後,連樂樂就開始覺得渾身痠痛,很酸很痛那種,早晨礦場準備了粥、饅頭和小鹹菜,吃的食不知味,偏偏崔英子湊過來,十足八卦的問她,“半夜裡誰給你打的電話呀,還跑出去接,半天不回來,男朋友?”
“吵醒你了?”連樂樂沒心思和她扯,面不改色的說,“以前採訪過的一個外科醫生,凌晨五點剛下手術檯,說是完成了一例國內罕見的腦外科手術,問我能不能去採訪一下,我當時都想損他兩句了,有這樣的嗎,他不睡覺,別人就和他一樣不睡覺了,好容易才忍住。”
“我也遇上過這樣的採訪物件,要不現在也不用專門換了雙卡雙待機的手機了,一個卡專門給這些採訪物件打電話,白天八小時,隨便騷擾,晚上關機,天下太平,不然他們想起來就打電話,從來不看時間,半夜把人吵醒了,發火他回頭還得投訴你,不發火是真生氣。”崔英子不疑有他,記者都有這個經歷,因為手機必須全天二十四小時開機,接到騷擾電話也是常事,“不過你臉色可不好。”
“沒睡好,有點凍著了。”連樂樂再吸了吸鼻子,放下了粥碗。
經過一夜的搶險,到了上午九點多,井下開始陸續的又往上抬人,這其中有生還者,縣醫院的救護車早等候在現場,傷者被迅速轉運,連樂樂他們也趕緊奔赴縣城,到了下午,她開始發燒,不過時間太趕,就買了盒感冒藥吃下去,就又奔赴礦場。
採訪報道工作在第三天下午結束,黃金救援期過後,生命探測儀顯示井下已經沒有生命跡象,縣裡設了礦場家屬的接待處,接待、安撫,做善後處理工作。連樂樂和其他媒體的記者陸續撤了回來,晚上交了稿,她才覺得心臟跳得一陣陣的快,退燒藥吃了,但是好像還是很熱,熱氣從喉嚨裡直往外噴的感覺,這會,連樂樂就剩一個想法了,就是趕緊回家睡覺。
回家的路上,她只覺得腳下飄飄悠悠的,怎麼打的車,怎麼進的小區,怎麼開的樓宇門,事後統統沒印象,她記得很深刻清晰的就是進了電梯,然後好像就睡著了。
連樂樂醒的時候人在醫院,空氣裡瀰漫著醫院才有的味道,躺的窄窄的床,一側是雪白的牆壁,一側是醫院常見的那種阻隔視線的屏風,另外還有一隻吊瓶高高的吊在頭頂,手上涼涼的,手臂酸脹疼痛,胃裡也好像吃壞了東西一樣,想吐。
“誰把我弄這裡來了?”連樂樂小聲的自言自語一句,翻身就準備坐起來,結果心臟跳動得又是一陣異常,唬得她趕緊躺回去。
“醒了?”然後就聽見一個男聲問她,轉動脖子,換個角度看時,居然是韓濤,穿著白大褂,有點小鬍子的韓濤,很像個落魄貴族。
“你不是在外地交流學習嗎?”連樂樂欣賞過後,還是沒忘記問一聲。
“回來了。”韓濤說,“你不是帶藥了嗎?你高燒40度知道不知道,還回家,為什麼不去醫院?”
“我討厭打針呀。”連樂樂囧了,她是那種經常吵嚷著生病了,但實際很少得病的人,上次生病發燒去醫院打針都是兩年前了。當時夜班醫生毫不客氣給她開了肌肉針,一個奔三的未婚女人打這種針總是尷尬,儘管護士是女的,所以動作不免磨磨蹭蹭,結果被護士鄙視了,所以連樂樂決定,輕易都不要去醫院。
第十二章 這算 同居了?
“討厭打針就該讓自己不生病。”韓濤說著,看看連樂樂的吊瓶滴得差不多了,唰的一下利索的把針頭拔了出來,拇指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