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卻又忍不住回頭告訴她:“黛絲麗胸膛被你刺中,傷勢大概不輕,如果她不幸遇難,託尼定要殺你才甘心。就算僥倖沒死,託尼下次見到你也肯定不會客氣,我能救你一次兩次,卻不能救你一輩子,你自己要當心。”
綺丹韻調皮一笑:“你要一直留在我身邊與我聯手,我也不必怕那個傻大個。”
傻大個?我啞然失笑,還第一次聽人這麼形容託尼。
我推門而出,心中對綺丹韻的提議也微微一動,不過立刻就予以否決,不說我不會為她與託尼反目,就算是我的秘密使命,也不容我在她身邊做過多的逗留。在知道她安全後我的心思已飛到南方,飛到那個存有原本《易經》的不知名所在。只是我不敢肯定,綺丹韻的提議是真情的流露還是一種感情的賄賂,以招攬我這個還算不錯的幫手?
貪財的蘇大夫在收下我所有銀子後,慷慨地容我們暫時在他的後院住下來,並承諾為我們準備一切生活必須品,這樣我就減少了許多不必要的外出機會。在這危機四伏中都,我慶幸能找到這樣一處藏身之所。
中都的並沒有出現我估計的戒嚴和挨家挨戶的盤查,外面的世界還是原來的模樣,就連例行公事通緝我和託尼的海捕文書也沒有出現,這讓我頗有些意外。幾天後,我終於忍不住對黛絲麗下落的關切,打算冒險出去探探情況。
換了身新的裝束,然後在臉上粘上一撇小鬍子,胡亂貼塊膏藥遮住小半個臉,對鏡一照,原本就沒什麼特色的面容經這一裝扮,連我自己都差點認不出來。打扮停當後,我從容地從後門溜到大街,希望能僥倖找到黛絲麗的下落,她可是我這次冒險的關鍵人物。
中都的的街頭道路寬闊,兩旁房屋富麗堂皇,路上行人熙熙攘攘,操著南腔北調各種口音,說著漢、金、遼和西域諸國的各種語言。除了漢人、女真人、契丹人,還不時能見到由西域遠道而來的色目人,以及來自東海蠻夷島國的扶桑人,繁花喧囂決不是西夏國的興慶府可比,果然不愧為大金國巍巍都城。
我正負手在街頭漫無目的地閒逛間,陡聽後方有人喊道“請等等!”
我回過頭,只見一個身材修長、氣度雍容的白袍儒生正大步而來。他雖打扮得完全像一個漢人儒生,但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想要避開已來不及,只能鎮定地與身著便服的趙王完顏雍面面相對。
“哦,對不起,大概是我認錯了人,”他深盯了我一眼,從他眼神我知道他已經認出了我,但奇怪的是他的話令我有些糊塗。“你讓我想起了一位故人,不過你顯然不是他。”說著他對我拱拱手就要告別,卻又想起了什麼似的隨口問道:“你是外鄉人吧?”
見我茫然點了點頭,他微微一笑,低聲道:“近日天氣變化很大,看似風和日麗,其實烏雲暗湧,出門在外一定要小心些,別顧著貪看風景卻趕上狂風暴雨。”
就算是白痴也該聽出他這是在向我示警,我忙對他低聲道:“多謝提醒!”
他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正欲舉步離開,卻又突然道:“哦,對了,城北的牡丹亭風景不錯,今晚那兒的月色也一定不錯。”
我心中一動,正要細問,他已經轉身離開,丟下了一頭霧水的我。直到他走出十多丈遠我才注意到,一個身形瘦削的隨從如影子般跟著他,那人身著灰色衣衫,無論舉止還是打扮都一點不引人注意,甚至我都沒看清他的模樣。但直覺告訴我,能做趙王完顏雍的貼身隨從肯定不會是普通人,能完全不引起旁人注意,這就更加不簡單了。通常不引人注意的武器,才是最危險的武器!
我不知道完顏雍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此時離天黑大概還有一個時辰。我猶豫片刻,最後決定根據完顏雍的暗示,去城北牡丹亭看看“月色”。
拐進街邊一家酒店,我在靠窗的一張桌子旁坐下,要了幾樣小菜和饅頭慢慢享用起來。這是一家尋常不過的酒店,人來人往生意頗為興隆。我正想向小二打聽牡丹亭的位置時,身後兩名食客的小聲對話令我先豎起了耳朵。
“知道嗎,前日京中出大事了。”
“出了什麼事?”
“我聽在刑部供職的朋友說,九王子失蹤了。”
“難怪這幾日皇上的偵緝營密衛們四下出動,不過為何城防兵將和御林軍沒有任何反應?奇怪。”
“噓,小聲點,密衛無處不在!小心惹來麻煩!”
“正是正是!咱們小老百姓還是別管皇家閒事,喝酒吃肉才是正經。”
二人提到“偵緝營”的時候似乎都心存餘悸,不敢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