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呢。”
胡斐心下盤算,若方才所聽鈴聲確是發自西園春一夥,此刻時值開春之季,正是由北而來,以他對戲班的瞭解,必是一路穿州越省,朝南而行,自不會於此轉東或向西,最有可能便是直下宜城,再往當陽而去,自此一路直達湖南。當下問道:“往南可有捷徑小道?”高瘦茶博士道:“當然有啦。咱們九堰坡雖只東西橫向山道,但諸多山嶺小道四通八達,客官若是往南,不必遠至前邊岔道,就往咱們店前林裡穿去,即可接上山道南去了。”
胡斐聞言大喜,若真如此,即便發覺不是西園春戲班一夥,屆時當可轉而向北再行,雖是多繞了些崎嶇不平的山林小道,但畢竟並不影響三人前去武當的路途,當下賞了茶博士六錢銀子,隨即帶著兩童出了茶店。
胡斐躍上了馬,朝兩童說道:“咱們瞧瞧熱鬧去。但未經我的允許,切不可與敵人動手。”兩童聽得眼眸亮起,大是興奮,同聲問道:“咱們遇上了敵人麼?”胡斐便將剛才聽到的鈴聲說了。兩童聽到可能碰上西園春大夥,更是滿心期待,瑤瑤說道:“咱們幫花阿姨對付敵人去,要是大夥動了手,我和雙雙總可幫忙抵擋才是。”
胡斐道:“先別高興太早,目前還不知是不是你花阿姨戲班人馬,況且這回敵人太強,可不是你姊妹二人對付得了,一切聽我的吩咐就是。”語畢,兩腿一夾,那馬鳴嘶一聲,當先而馳。瑤瑤小嘴叱的叫出,馬鞭一拍,隨後跟去。兩匹馬馳進林內,果見一條狹窄小道隱在密林之中,自外無法望見,若非茶博士指引,自難尋得。
穿過林莽,小道蜿蜒開來,是在兩座山嶺之間,林壑深重,幽暗森森。三人馳出六七里後,眼前豁然開朗,莽莽大草原中可見一條山道由北向南綿延極長,天際開闊,花香滿野,令人胸襟為之一爽。
胡斐帶領兩童轉而向北,行出不遠,即見前方一道黑點延伸開來,心裡暗道:“這條捷徑小道果然省下好大一段路程,雖是忽高忽低,崎嶇難行,但比之那夥人遠繞而趕,卻是快上不知倍許了。”他聽鈴鐺聲音極有韻律的叮叮響來,似乎尚未遇險,當下拍馬急馳,迎頭趕了上去。兩童雖是合騎一馬,但身小體輕,縱馬狂馳下,那馬竟跑得要比胡斐所乘之馬還要快上許多,兩匹馬如風般掠過草原,越騎越快,揚起了一大片沙塵在身後。
胡斐縱馬馳出數里,已然清楚見到前頭驢車上插有三角旗幟,迎風飄揚,心中不禁頗為失望,暗道:“難道是那家鏢局的押運車隊?”跟著想來,又覺不對,若是鏢局的鏢車,卻如何不見有趟子手在前開道?何況除了車隊之外,周圍更不見有其他人馬跟隨在側保護,有違眾家鏢局的護鏢常規,否則豈非歡迎著綠林大盜前來劫掠?
再馳一陣,兩邊距離越縮越小,胡斐麼喝著要瑤瑤緩下賓士速度,隨即自後跟上,兩騎馬當下並肩而馳。來到十丈開外時,凝目朝著當先駕驢大漢瞧去,不禁楞了一楞,“咦”的一聲,脫口說道:“這不是渾幫的季老三麼?”當下拍馬迎上前去,距離稍近,即見碩大笠帽下的漢子滿腮刺胡,一臉兇惡,不是季老三是誰?
其時霪雨霏霏,天色昏暗,若非他目力極精,認人極準,否則便難一眼認出蓑衣笠帽下的山東佬季老三了。
驢車上的季老三遠遠望見兩騎馬急馳而來,不待來人靠近,大刀一抽,橫眉怒目的提聲喝道:“兀那漢子,可是八道盟的賊斯鳥一夥?”胡斐見他沒來認出自己,當即緩下馬來,抱拳說道:“小弟胡斐,道途巧遇,特來打聲招呼。”他內力充沛,隨口說出,渾未使上力來,雖距離七八丈外,仍如當面說話一般,氣定神閒。
季老三曾在野三關鎮上與他照過面,聽他報上名來,仔細一認,果真便是雪山飛狐胡斐,當下臉色轉喜,提刀抱拳哈哈笑道:“原來真是胡老弟到了,這可好極了,咱們幫主若知道是你到來,定然歡喜的很。”
胡斐訝道:“徐幫主難道也在此處?”說話中朝旗幟望去,見上面繡著‘西園春’三字,心中大奇,委實猜測不透渾幫這回用意何在?那季老三勒驢慢行,卻不停車,見他望著旗幟,臉現疑色,當下裂嘴笑道:“咱們渾幫現下改跑龍套,掛起了西園春招牌,倒讓胡老弟見笑了。咱們幫主就在後頭車上,只不過眼下大敵當前,不便出來待客敘舊,還請胡老弟莫要見怪。”胡斐道:“我在九堰坡曾遇見十六名高手,莫非便是八道盟的人了?”
季老三聞言,臉色微變,說道:“當真?嘿,好傢伙,這回八道盟的‘追魂十六騎’全員出動,想必是要大開殺戒了。他孃的,咱們渾幫早跟八道盟誓不兩立,既殺了兩頭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