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承道站起來捏她的臉:“還說我是小色鬼,我看你才是個大財迷呢!”
安逝哭笑不得。而餘下兩人早就抑制不住大笑起來。
一陣絲絃管樂響起,房間另一頭的臺子上,不知何時立了兩朵人工製作的蓮花。蓮花綻開,兩名綺貌花顏的胡姬少女從花瓣中緩緩地出現在四人面前,然後極富韻律地隨著急劇的音樂翩翩起舞。鈴兒輕響,修長的舞者身姿婀娜,那腰肢纖細得就連帶有垂鈿的腰帶也顯得沉重。異域風情的女子深情無比地頻送秋波,眼中含情,眉梢帶春,當真讓人看得目不轉睛,屏氣凝神。
除了小畢外,其餘幾人都忘了言語。
一曲終了,豔麗的胡姬輕紗般的羅衫無風自落,裸露出圓潤豐腴的香肩。
“難怪……難怪……”
“難怪什麼?”小畢招手讓舞者們退下,見安逝喃喃自語,不由發笑。
安逝摸著酒杯:“剛到長安時,就聽說此柘枝舞的妖豔,就是最久經風月的人也難免動情,只可惜千金難買一舞。今日終得一見,不枉此生啊。”
“安弟還年少,以後要經歷的多了。”世民微笑。
大廳裡傳來一陣笑聲。
“父皇,您不知道,當薛仁杲在折墌城的寶庫開啟的時候,那珠光可是耀花了所有人的眼啊。”彷彿天生就是發光體,說話的青年吸引著所有人的注意力:“太子詹事竇軌的脖子上掛了大串大串的金飾,龐玉將軍把披風脫了,做了個包裹去裝一堆一堆的珠寶。殷開山只穿了件單衣,如果將單衣脫下,實在太有損朝廷命官的尊嚴啦,所以只好將袍角兜起,拼命往上堆珍寶,下面卻把小腿都露出來了……”
李淵乾脆放了筷子,免得噴飯:“對珍寶的熱愛是人之常情啊。”
青年笑了笑,挾了根菜到碗裡,卻並不吃:“雖然好笑,但兒臣認為以後還是不要再帶眾將官直接去檢視府庫,只需讓房玄齡、杜如晦幾人處理好就夠了。再說,既然將士們如此喜愛珍寶,那麼以後每打完一次大勝仗,可以主動從府庫中拿出一部分來賞給有功之臣,這樣更能增強他們的鬥志。”
“世民你考慮的很對。”李淵點頭讚許,“將士們喜歡這些,正可以讓朝廷因勢利導,用功名利祿吸引和激勵他們為我大唐建功立業。”
在座之人紛紛點頭。
見坐在一旁的劉文靜只吃飯不說話,李淵笑道:“劉尚書今日怎麼這麼安靜?”
劉文靜放下碗筷:“雖然皇上經常與我們臣屬一起吃飯是爾等的榮幸。但從前王導有一句話:‘如果太陽跟萬物總在一條線上,那麼生物又怎能蒙受到萬丈光芒從高空的照射呢!’如今皇上和臣子的位置沒有差別,不是長久之道啊。”
李淵揮揮手:“過去光武帝和嚴子陵同睡一張床時,嚴子陵還把腳壓到了光武帝肚子上呢。現在各位大臣有的是有功的人物,有的是平生親朋好友,當年的友情怎能輕易忘記?”
劉文靜怏怏不再說話。
已被封為平陽公主的三娘見氣氛開始沉悶,轉轉眼,笑道:“父皇,西秦已滅,朝廷稍安,我們二哥的婚事,是不是可以考慮啦?”
淮安王李神通也在座,他是李淵的堂弟,也就是世民和三孃的堂叔,笑眯眯地,像尊彌勒佛:“好侄女兒覓得了好夫婿,就打主意到哥哥身上嘍!”
“瞧您說的,要不是發生種種變故,二哥早該成親了。”
“是啊,”李淵看向世民:“當年你母親跟玄霸相繼離去,接下來又東征西戰……這是朕之失啊!”
“父王不必愧疚,大丈夫何患無家。”世民微微有些發窘。
李淵笑著搖頭,轉向坐在最末的年輕男子:“無忌,可願意做我們的親家?”
長孫無忌起身:“微臣樂意之至。”
“哈哈哈哈,”李淵開懷大笑:“無垢十七了吧?正是豆蔻年華,等了我們家世民這麼久,是該有個交待了。”
“恭喜二哥!”三娘嬌笑。
李神通摸摸短鬚,換個話題:“今日北突厥使者要求殺掉他們的仇人曷婆那,可此人偏偏已歸順我朝並被封為義王,照理說保住曷一人而引起北突厥一國怨恨實在划不來,秦王你為何要保他?”
世民微微一笑:“人窮歸我,殺之不義。不如慢慢等著看。”
半空中一聲清晰嘹亮的鳥鳴傳來,地上兩人抬頭,只見一道褐影俯衝而下,朝他們疾射而來。
“三弟小心!”畢缽什伸手拉過一旁的人兒,握住時心中一奇:三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