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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部分

漢,一展抱負的田佑恭來說,很有些鬱悶。

王衝與其意氣相投,將其視為未來的長期盟友。但田佑恭的鬱結卻還非王衝所能解,畢竟他還只是個小小將仕郎,連選人都說不上,在官場的地位就跟蔭補官差不多。對田佑恭來說,王衝也還說不上是盟友,只能算個朋友。

為了拉攏田佑恭,王衝便與他談起了生意。思州就是日後貴州務川一帶,田地貧瘠,山窮水惡,除了藥材之外,別無特產,還因道路艱險,近於閉塞,這也是朝廷容田家世領思州,以鎮黔地夷狄的原因。

糧食、衣帛、金鐵,思州什麼都缺,不缺的就是擅走山路,驍勇善戰的黔丁。田佑恭熱心漢事,根底還是帶著族人掙賣命錢。

此時王衝手裡也沒什麼商貨,唯一的資源,便是頂著官身,負責興文寨屯田事務,跟靖平瀘南僰人峒囤之事沾點邊,田忠嗣帶著一百多黔丁再度來到瀘南,背景正是如此。唐瑋去思州找田佑恭說這事,田佑恭二話沒說就應了,還把最信賴的長子派來,看來不僅是想掙一把,也有試探王衝還有什麼能耐,是不是可以深交長倚的用心。

王衝欣慰地道:“你們既來了,我就可以行事了。”

田忠嗣謹慎地道:“我們人不多,事情鬧得太大可擔不起。”

王衝笑道:“放心,便是你們想要大戰一場,我也不會允的。”

田忠嗣也從唐瑋那得知他們此來是為南面的僰人,聽到不會有大戰,好奇地問:“那守正要如何作?”

王衝道:“我們先得掛餌放線……”

第一百二十七章瀘南定局約盟事

宋時蜀地有梓州路,有梓州,州治郪縣,崇寧時本州十萬九千六百九戶,四十四萬七千五百六十五丁口。梓州本唐時梓潼郡,唐乾元後分蜀為東、西川兩節度使,東川節度使治就在梓州。本朝端拱、元豐時相繼再加東川、劍南之名,歷來都是蜀中東藩重鎮。

梓州守臣雖與遂州守臣並分梓州路兵甲,瀘州僰亂後,路中又分出榮、戎、瀘三州與富順監由瀘州守臣提舉,但梓州在路中乃錢糧最重一州,對遂州、瀘州事有相當大的發言權,非重臣莫能守梓州,可對唐恪來說,這位置就是扇在他臉上的耳光,時時嗡嗡作響。

五年前他就受過此差遣,而後一直在荊湖、江南平遷,本以為還能遷到富庶的杭州,卻又被弄了回來。

回想當年,他貴為起居舍人,躋身兩制官之一,即便出外,也是任河北都轉運使這一級的方面大員,可蔡太師一回朝,他的前程就陡然黯淡下來。

唐恪其實也很後悔,當年蔡太師罷相時,滿以為此人已失聖眷,所以他與一干臣僚賣力清洗蔡黨。卻沒想到,官家念頭一轉,又把蔡太師迎了回來,讓他不得不嘆當初手下太滑,沒能把持住分寸。

後悔歸後悔,唐恪卻無心挽回,畢竟他身上貼的標籤太豔,鄭居中都不願拉他一把,以免引火燒身。要他向蔡京輸誠,也不可能,顏面是其一,他之前已為兩制官。蔡京也不願再出個張商英。

梓州官邸裡,唐恪翻開知瀘州事。瀘南沿邊安撫使孫羲叟的移牒,看了片刻。丟在書案上,冷哼道:“碩鼠跳梁,看何時屋塌了!”

隨在他身邊辦事的次子唐效將那文書掃了一遍,卻是孫羲叟拒絕了唐恪關於集調梓州禁軍入瀘州的建議,還說正挾朝廷大勝之威,曉諭瀘南其他峒囤的夷人去官府各寨堡約盟,以示永效朝廷之心。

唐效嘆道:“大人的好意,竟被拒了……”

聽兒子刻意加重了“好意”二字的語氣,唐恪不悅地道:“你是把為父之舉。當作雞鳴狗盜的權謀了?”

唐效拱手請罪,心中卻不以為然。父親先是斷掉興文寨的僰人賑糧,再以瀘州帥司剛立,兵甲不足為由,想把幾個指揮的梓州禁軍臨時移防瀘州,這兩手都暗含挑動瀘州事的用心。僰人少糧,日子不免困苦,心中不滿,而那幾個指揮的禁軍未能輪上瀘州之戰。也正揣著功名之火,去了瀘州,少不得生事,到那時……

唐恪知道兒子不服。耐心解說道:“為父兩事都是秉公而行。不再供降僰賑糧,是為緩本路一年多來兵事之迫。議調禁軍,也是為安瀘南亂局。大戰雖畢。小亂不止,孫羲叟兼領梓夔路兵馬鈐轄。手下卻只有四個指揮的禁軍,其中兩個還在夔州。就靠本地土兵保甲。萬一卜漏餘孽再起,去年之事又要重演。我守梓州,朝廷問我,我卻未行一事,少不得追責。”

唐效恍然,這不過是父親盡本分而已,不過孫羲叟是不是也如自己之前所想,才拒絕得這麼幹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