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將他推回去,逕自跳下馬車。
“我不要跟她一塊,她討厭我。”慕容實玉脫口,見司徒壽似乎預設,他不由得脹紅臉。“我也不喜歡她。”
“別鬧孩子脾氣了,壽兒她受了點內傷,實玉,你進去點。”
慕容遲的聲音雖溫和,卻隱有不可抗拒之感,慕容實玉只好恨恨地縮排馬車的角落裡。
“是你自己要上馬車,還是我抱你上去?”慕容遲對著她好脾氣道。美麗的黑眸有隱約的堅持,她看不出,只覺他這個像鳴祥的男人行事有點令她疑惑。
她沒有回答,卻在慕容實玉的驚呼裡,瞧見這個看起來很弱的男人突然抱起她來。
司徒壽暗暗嚇了一大跳,還在猶豫要不要推開這個像鳳鳴祥的男人,她雖存點內傷,但若是出手,他很弱,必死無疑。
不知道是因為他身上的氣味像鳳鳴祥,或者是其它原因,讓她這一遲疑就沒有動手的機會,下一刻她已身處車內。
她呆呆地抬起臉望向他,他卻逼近她,輕聲說道:
“你不用說話,我也清楚那是你義爹告訴你的。不在人前示弱,是嗎?”見她很驚訝地看著自己。“你義爹是個瘋子,你要花多少時間才能明白?他教育你的方式遲早會害死你。你不敢開口,因為一開了口,你就示弱了嗎?你真以為強者與弱者的區分就在此?難道你沒有想過你只有一個人,就算你的功夫再高、就算你多不要命,你永遠只有一個人,若遇見今天這種狀況,你會死,因為你打不過‘團結’的人群,你懂嗎?”慕容遲見她仍是一臉疑惑地不願開口,只得忍住滿腔的惱怒,拉下門,轉身離去。
團結?那是什麼?司徒壽忖道。就像是方才他們一塊打她嗎?她是一點也不在意他們有多少人一塊出手的,她雖只有一人,但若賭上命的廝殺,她有把握賠上她半條命,可以換來他們十二條的命。說到底,她還是強者啊。
“大哥……在生氣……”慕容實玉喃喃道。“都是為了你……”
司徒壽聞言,對他投以奇怪的眼神。
“你看不出來嗎?”慕容實玉沒好氣地說道:“大哥脾氣這麼好,我從小到大都沒讓他氣過,你卻能惹他不快,你有本事,你厲害!”他的口氣充滿酸意。
見她不答話,慕容實玉覺得自己深深受到汙辱。
“你有什麼了不起的?哼,也不過是鳳鳴祥不要你了,將你趕出來,大哥只得收留你!”他惱道。
“鳴祥沒有趕我。我可以回去。”她突然說道。
“好聽話人人都會說。那只是鳳鳴祥說的表面話而已,不然你回去看看,看看她會不會嚇一跳!”
司徒壽握緊雙拳。“我不騙鳴祥,所以鳴祥不會騙我!”
“哼,我本不信!都是你!咱們三兄弟好好的,幹嘛多了一個女人,讓大哥分神——”他忽地頓口,突覺在馬車的陰影下,她的臉色好像又有點不太自然。她的嘴唇緊緊抿著,雙眼用力地看著車板,他暗叫不妙,覺得她是不是在忍著不哭啊?
不會吧?這麼大的年紀了,連他都……咦,他微微眯起眼,看見她的嘴角好像有血絲……他驚喘一聲,以為自己將她氣到吐血了。
他張嘴正要喊二哥救命,忽地她又固執道:
“我回去,鳴祥會喜歡,不會怪我。”
“我……我只是開玩笑……你用不著吐血,拜託你把血吞回去好不……”他再次驚叫,瞧見她突然倒下。
馬車不大,根本無法容許一個人橫躺,當她倒下時,整個上半身隨著震動,倒在他的大腿上,壓得他無法動彈。
慕容實玉瞪凸了眼,聲音卡在喉嚨裡,發不出來。一時之間他不知該如何處理這突發事件,只能呆呆地、傻傻地瞪著她昏厥的臉。
吐了胸中的淤血,雖然還微感疼痛,但她清醒過來時,知道身體已無大礙。
“好像睡了很久。”她起床拉開床幔,注意到自己身處一間密閉的陌生房裡。
“是客棧。”模糊的記憶中的確好像有來到一間客棧,但卻是被背進來的。
她皺起眉,不太相信自己會有這麼毫無反抗能力的時候。她下床,瞧見小小的圓桌上擺著摺疊整齊的衣物。
“是披風。”她自言自語道。捧起披風,同時開啟房門。
門外,是夜晚。陰涼的夜風透著清新的草味飄來,放眼望去好幾間房門緊緊關著。
果然是客棧,她忖道。側耳傾聽遠處飄來斷斷續續的笑語聲。
循著眾人微弱的談笑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