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驚恐的尖叫聲,刺破了靜夜,趙守正抱住頭,似乎出現了耳鳴,聽見鏗鏘一聲,猛地抬頭,離頭顱不過三寸之處,刀刃晃眼,懸在半空中,一柄長劍,並未出鞘,截住了那將落的利刃。
沒有燈火,月色昏暗,看不清那突然而至的男子面容,只覺他周身冷氣森然。
面具領首之人大喝:“你是什麼人?”
男子抬眸:“安遠將軍,秦臻。”
風起,劍出刀鞘。
一刻鐘後,太子府外,有人影踉蹌晃動,倒在了門口,守衛通傳,片刻之後,太子鳳傅禮匆匆趕來。
“怎麼回事?”
趴伏在地上的男子,捂住腹部的傷口,抬起頭,摘下青面獠牙的面具,正是太子座下第一謀士張顯,:“殿下,太僕寺卿趙守正被人劫走了。”
鳳傅禮神色微微一變:“何人?”
張顯重傷,字字艱澀,道:“秦、臻。”
鳳傅禮大驚失色。
不過半個時辰,宮裡的方公公便奉命來了太子府,傳聖上口諭:“宣太子立刻進宮覲見。”
同樣被傳召的還有周王鳳殷荀,事情緣由是如此,安遠將軍秦臻奉命徹查東南獵區之事,負責獵區布獵圖和區域隔分的太僕寺卿趙守正供認不諱,指認太子與周王之罪,言道,周王欲意加害敏王,太子從中偷樑換柱,意圖加害常山世子。
至於為何是晉王取常山世子而代之,趙守正一口咬定,不知。
隨即,帝君傳召了晉王鳳玉卿面聖,問及此事,鳳玉卿只回稟說是與常山世子私下換了布獵圖,並不知東南獵區有詐。
自始至終,欽南王楚牧都一副無辜受害者的態度,並放了話,就算他寶貝兒子沒出什麼事,這事也得給個交代。
如此指認對質一番之後,事情大白,然而太子與周王卻另有說辭,只道是趙守正含血噴人。
帝君大怒,直接罰了太子與周王在永延殿外長跪。
冬夜漫長,寒風刺骨,天家兩位王爺跪在冷硬的石板上,四目相視,爭鋒相對。
鳳殷荀冷笑:“四弟,既然做了,都借了臣弟的刀,怎不手腳利索一些,還省得連累了臣弟。”
周王鳳殷荀莽撞蠻橫,也不顧時宜,這話一出,鳳傅禮臉色當場便變了:“這裡是永延殿,二皇兄還請謹言慎行。”
鳳殷荀哼了一聲,譏諷道:“安遠將軍秦臻,這從來不管朝政的武官都親自出面了,”他眼底透露出幾分幸災樂禍,“看來見不得四弟好的,大有人在。”
鳳傅禮臉色不善,閉口不言,不欲與其爭論。
半個時辰之後,欽南王及楚牧方出了永延殿,順帝便單獨召見了太子。
鳳傅禮剛走進殿中,一杯滾燙的茶水便砸到了腳邊,他雙膝跪下:“父皇息怒。”
順帝氣得渾身都發抖,手掌重重拍在案几上:“朕這個位子遲早都是你的,你就那麼等不及?”
鳳傅禮目光堅定不移,一字一字清晰有力:“父皇,您從小教過兒臣,座臥之榻,不容有虞,兒臣容不得一絲變故,欽南王府這顆眼中釘,不得不除。”
順帝一個硯臺砸過去,重重砸在了鳳傅禮的肩上,怒吼:“朕還沒死呢,你就開始殘害兄弟剷除異己!”
鳳傅禮一聲不吭,許久,才道:“父皇,兒臣是您的儲君。”
順帝重重坐在龍椅上。是啊,他養了個好兒子,有帝王之才,心狠手辣,謀略過人。
次日,大理寺天牢來報,太僕寺卿趙守正在牢中被毒殺身亡,帝君龍顏大怒,派戶部尚書徹查,卻沒有絲毫痕跡,如此一來,獵區一事唯一的證人已亡,死無對證,斷了所有線索,順帝暫且幽禁了太子與周王,並令大理寺繼續徹查。
洪寶德喝了一口星月殿的大紅袍,吃了一口星月殿的杏花糕,滿足地眯了眯眼,一邊清茶美食一邊喟嘆:“趙守正死得真及時啊!”
蕭景姒又給她杯子裡添了些茶:“是鳳旭。”
洪寶德一噎,咳了幾聲,端起杯子牛飲了幾口:“他倒是護著他的儲君,這等謀逆的大罪老皇帝都能容忍,真是越老越菩薩心腸了。”洪寶德把自己都說笑了。
蕭景姒緩緩接過話:“鳳傅禮有治國之才,是鳳旭一手陪養出來的儲君,他雖不容太子算計他的皇座,卻到底還是擔心他鳳家的江山,比起太子的迫不及待,欽南王府確實更讓他不能安枕。”
龍生九子,太子鳳傅禮無疑是最好的帝王之選,只是,空有治國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