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寵她了,不過就是個短命鬼,何必浪費這麼多心思。”
“別說了,”怕事的四姨太扯扯她的袖子。“給老爺聽到,咱們可有事了。”
對女兒如風一般的壞脾氣,楚連早習慣了,他轉頭看看仍跪在地上的莫韶光。
“你傷得厲害嗎?”
“只是皮肉傷,不礙事的。”
楚連點點頭,突然喚了管家來。一會兒,楚仁捧著一袋沉甸甸的銀子,交給莫韶光。“你救了小女,我沒什麼可報答的,這個,是楚家的一點心意。”
“小的什麼都不要。”莫韶光搖頭。
楚連微愣,倒是初次見到不求回報的人。他深思地盯著莫韶光,似乎想從他眼裡看出什麼。
這一細看,不免心驚。
這五官形貌,竟有些似曾相識!楚連皺眉,仍肆意地盯著他看。
直到三姨太在一旁蹭了蹭他,楚連才警覺自己失態,忙咳了幾聲,以作掩飾。
“你叫什麼名字?”
“莫韶光。”
“莫……莫?你姓莫?”楚連心一緊,拈拈鬍子,手有些打顫。天底下真有這麼巧合的事嗎?他忍不住再端詳他的臉,這一回,楚連是真的確定了。
“無須如此客氣,公子救了小女,便是楚家的恩人。”楚連眉頭一鬆,熱誠地笑出聲。
“莫少爺這姓在燕州倒少見,可是從外地來的?”
“是的。”
“到這兒討生活嗎?”
莫韶光望著他,這個老爺並不像其他的有錢人愛端架子,瞧他慈眉善目的,如果能有他的幫助,也許他所記掛的事情會很快的有著落。
“小的是來燕州尋人的。”
“尋人?”楚連喔了一聲。“是嗎?楚家在燕州還算有點勢力,莫少爺所尋之人,可否告知一聲?我想,以老夫這點兒本事,應能幫上點忙。”
“我要我的人,約莫五十多歲,姓趙,原籍是東都人。”
楚連身旁的三姨太呆了呆,張嘴正要說話,楚連朝她看去一眼。她急忙噤聲。
“如果楚老爺肯幫忙找人,在下自是感激不盡。至於這酬銀,就別再說了。”
楚連點點頭,也不勉強,招了個下人,把莫韶光領去另一間房。
一直等在雕破圖風後的楚薇楓冷眼看著這一切,見莫韶光走了,才離去。
見大廳裡沒半個人,善於察言觀色的三姨太又湊上來。
“老爺,你怎麼沒告訴他,你也是從洛陽來的?”
楚連抬起頭,那張老臉陰沉得幾乎可以滴下水來,與剛才面對莫韶光時的熱誠和氣,簡直判若兩人。
“我……我什麼都沒問。”見他這副要吃人的模樣,三姨太嚇白了臉。
“楓兒今日遇劫的事,半個字都不許說出去。”
“可……可老爺……”
“這事關係著她的名節,她還沒許人家,事情要傳了出去,她怎麼做人?”
“可是老爺,這口氣你咽得下嗎?你和那個何將軍平日稱兄道弟,還挺熟的,他手下冒犯了楚家,你難道不想整治整治他?”
“這是男人的事,你羅嗦什麼!我這麼吩咐,你就這麼辦!聽到沒有?”
“知道了。”她跳了起來,挽著裙,圓滾滾的身子似乎迫不及待地想離去。
“還有,吩咐杜夫人把小姐看緊些,千萬別讓她跟那個性莫的再有牽扯。”
“是。”
楚連灰濁的瞳倏然眯緊,閃著誰也下解的光芒。
在山裡搜了大半夜,打道回府後的梁律並不死心;第二日,又親自帶人去尋,結果在山谷間看到那摔得殘破不堪的車子;裡頭自是空空如也。
梁律有些不甘心,他臉頰上的傷口已經上過藥,可是仍舊隱隱作痛,大夫說這一鞭力道太深,可能會終生留下疤痕。
想他梁律向來恃才傲物,出陣殺敵,往往能令對手聞風喪膽,從來沒嘗過失敗的滋味,如今連,一個女人的手都沒夠著,還白白捱了一記這世都去不掉的傷痕。
想到這裡,梁律把他所知道的粗話詛咒全罵出口。
“大人,咱們還找不?”侍官問道。
“不找了!”他手一揮。
只要那兩人還在燕州,依他的勢力,總會讓他再碰著的。想著想著,梁律緊緊握拳,只恨不得手掌心裡掐的就是那個車伕。
那個美人是他的,那個賤奴的命也是他的,到時候,他定會好好把這帳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