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聽到外面的人齊聲道:“參見白妃娘娘!”
風月樓裡養著的其他人兒這時候多半在院子裡曬太陽遛鳥雀,白妃只要一進門,就可以受到大禮。只有他寂青苔,從來不踏出房門半步,就連同住在一個屋簷下的其他人也不曾見過。
寂青苔面色一凝,推開了門。
門外的人跪了一地,寂青苔知道這些人和自己一樣,都是住在風月樓裡供亭錦慳取樂的玩物,不同的是他們只服侍過一人,只有他出生娼門,本來就髒得很。
站在人群裡的女子眉如遠山,清秀的臉上笑意溫柔,大家閨秀的氣質流露無遺。一襲白衣,珍珠耳環,繁複的髮髻上僅僅斜插了一支琉璃簪,身旁竟然連一個丫鬟都沒有。
寂青苔眼神柔了幾許,旁邊的阿祺撲通一聲跪了下去,一隻手還不忘把寂青苔往下拽,“娘娘,我家主子不懂規矩,還請娘娘贖罪!”說著把頭直往地上磕。
白寒柔柔一笑,“我剛來的時候也不懂規矩,現在看到一個和我當年一樣不懂規矩的人,竟然會有所悵失。都起來吧。”
揮手讓眾人下去,白寒直直往寂青苔走去,眼角眉梢滿是笑意:“果真是個美人,倒讓我這女子失色了。”
寂青苔往門框上靠了靠,讓出一條道:“娘娘說笑了。”
“呵,難道寂公子從來不照鏡子嗎?”打趣似地說著,白寒邁著蓮步款款進屋。
桌上擺放著筆墨紙硯,寂青苔剛剛寫好的一句詩:“一度花時兩夢之,一回無語一相思。”這字筆道骨力遒勁,爽利挺秀而含姿媚。
白寒拿起紙張,目光落在寂青苔臉上,“真是字如其人,沒想到這風月樓裡竟還有人喜好舞文弄墨,可真少見。”
平日裡那些人不是梳妝打扮便是練習歌舞,或是勾心鬥角你爭我奪,哪裡有這等閒情逸致。
“寂公子有心愛之人?”女人畢竟心細,一眼就看出字裡行間的相思之情。
“芸芸眾生,誰能無情,誰能無恨。”寂青苔收拾著筆墨,隨口答道。
“公子真是有趣,只是再深的情,說不準那天也會變成恨,以前有多愛,以後就會有多恨。”
寂青苔身子一顫,轉身吩咐阿祺上茶,這才答道:“娘娘想說什麼,盡請直言。”
白寒找了一把椅子坐下,手杵起下頜,眼睛絲毫不離寂青苔,“公子不妨猜一猜。”
衣袖掃過桌面,寂青苔頓了幾秒,說道:“要麼想讓我走,要麼想讓我留。”
“那你說我是想讓你走還是想讓你留?”白寒興趣大起。
還真是沒完沒了了,寂青苔眉頭一皺,“娘娘想讓我留下來。”
“為什麼?”
“原因有三,其一,你想讓我幫你;其二,你對我有興趣;其三,你很無聊。”
把東西收拾好,寂青苔毫不忌諱道。雖貴為白妃,卻守不住自己男人的心,遵從三從四德的她還不能表現出善妒的樣子,難得有一個不喜歡自己丈夫的人出現,怎能不拉入自己的帳營,更何況這人還挺有意思,正好可以給自己的寂寞生活添些樂趣,宮裡的生活,雖然優越,錦衣玉食浪費奢侈,但心裡的寂寞,確實無論如何也排解不了的。
“呵,錦慳說你有意思,看來還真不假。實話告訴你,那天晚上我看到他抱你進殿時,就知你在他心中地位不低。你知道嗎?錦慳他從來沒有這樣小心翼翼地抱過一個人。那時候,我本想把你打發了去,但現在我改變主意了,留你在這裡,他的心才會在這裡。”
“哦?”寂青苔眼裡流波,“既然娘娘知道這個道理,何不用在自己身上。”斜眼低垂,他漫不經心道。
白寒湊上前,眼睛亮了起來,“哎,這怎麼說?”
“娘娘可曾想過,若是你離開,太子會怎樣?”寂青苔稍稍一提,也不看她,轉而問道:“快到用早膳的時候了,娘娘還不餓嗎?”
這分明是在下逐客令。
白寒斂下笑意,眼睛微微眯了眯,起身離開。
“寂青苔,太子不是一般人,你可要想清楚了。”臨走前,白寒腳步滯了滯,留下這麼一句。
可是,我也不是一般人……
寂青苔望著那抹身影,眼神瞬間恍惚了起來。
☆、第八章
當然,白寒不會真如寂青苔所說搞上一出離家出走,先不說這皇宮守衛森嚴,就算她出的去,她也賭不起,自己在太子心中的分量,她著實沒底。
而此時,世王府內,花廳裡的兩人相談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