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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李公公掌燈引路,一路行至羲和東殿,殿內燈火通明,早有姬妾在門外跪接。

“殿下……”

“寒兒,快去燒水。”

白寒看了看亭錦慳懷了的人,真若是冰雪雕砌而成,心下瞬間明瞭,殿下宮中養的人不在少數,但能夠美成這樣人還真是沒有,殿下對他寵愛也是自然。

“是。”白寒起身退下。

水霧蒸騰,簾帳翻飛。寂青苔睜開眼睛的時候,正對上一雙似笑非笑的眼。

“你……”

“我在等你醒來。”抬眼一瞟旁邊的浴池,亭錦慳低聲一笑,“但只怕這水有些涼了。”

“現在什麼時候了?”窗戶被紗幔遮住,浴池裡的花瓣靜止不動,寂青苔冷麵問道。

“亥時剛過。”

“這麼晚了,殿下還不就寢?”斜了斜眼看向那浴池,他鳳眼微眯,口氣帶上了一貫的嘲諷,“還是殿下等我,就為了一洗這鴛鴦浴?”

亭錦慳不氣不惱,端的是從未有過的好脾氣,“青苔何必這樣想我,本太子豈是好色之徒?”

鳳眼一勾,“哦,既不是好色,那些個佳麗男寵又作何解?”

太子殿下喜好美色的事可謂人盡皆知,也正是因為知道這一點,他才在雪下獻舞,只為一搏青睞。

唇角笑意加深,亭錦慳湊過身子,在他耳旁低語:“要是本太子說,我雖有佳麗無數,但卻從未碰過他們,你信不信?”

寂青苔轉身過去,用手指輕攪池中水,那一圈圈的漣漪漾開,他面上無喜,聲音卻帶上了難得的笑意,“真是笑話,堂堂太子殿下也會來問我這一介妓子信與不信,難道還怕我醋了不成?”

他棲身上來,“那麼,青苔,你醋了沒有?”

寂青苔不避反迎,嘲諷更甚,“殿下當我何人?疏狂一醉的寂青苔恩客不少,哪一個不是家有妻妾或是心有所愛。青苔若是醋,那豈不早就酸死了?”

垂眼一看亭錦慳放在自己腰上的手,他攬上他的肩,“不過殿下可想好了,寂青苔可是娼門出身,若殿下不怕髒的話,那就快點辦事。”

說到這裡心下又是一痛,還記得在疏狂一醉初遇亭錦憶時,他說過“他不玩別人玩過的東西。”也是,那樣清高的一個人,眼裡怎麼會容得下半顆沙子,即使只是個床伴,也必須乾乾淨淨。

月白色的單衣慢慢褪下,寂青苔略顯羸弱的身體下到水裡。玉勾雲紋燈燈花一跳,他托起一瓣梅花,不解地看向亭錦慳。

那人並無入水之意,只是抱手立於岸上,對上那雙疑惑的眸子後,笑意盈盈:“若是想要你的身,本太子大可不必如此。可是……”低頭自嘲一笑,“可是我看上了你的人。”

他貴為太子,身邊什麼樣的沒有,卻沒有一個似他般冷清。而他也大大不屑做強迫人的事,寂青苔雖看似相迎,實則抗拒的很,他豈會看不出來。

他蹲在池邊,仔細看那雙亮的出奇的眸子,“我要的,不是你寂青苔的身,而是你的心。我聽說你從來不笑,可我卻要要你笑,為我而笑。”

嘴角的笑意斂了些,但眼睛裡的認真卻更加明顯。亭錦慳渾身的王者霸氣盡顯無疑,即使是在這個時候,說著這種話的時候。

水中的人一怔,還沒回過神來就聽到那人已經走遠的步伐,依稀還聞他對門口的公公吩咐道,“派幾個乖巧的人伺候好寂公子。”

寂青苔撥開水面上的花瓣,兀然冷笑一聲,低聲說道:“世間有七苦,最苦莫過於求不得,也正因不得而求。你們……其實都是一樣的。”

☆、第七章

羲和東殿遠比那世王府要繁華許多,也要氣派許多。寂青苔不是第一次進皇宮,卻是第一次進這羲和東殿。聽聞太子的佳麗們都住在風月樓裡,待遇也不比那些個大丫鬟高出多少,且平時管教甚嚴,不許隨處走動。唯有一人,喚作白寒,乃是金吾將軍白衍從之女,也是太子身邊唯一一個封了妃的人。

寂青苔在疏狂一醉的時候曾從那些前來玩樂的達官顯貴口中得知。白寒雖是將門出身,卻滿腹才華,而且知書達理,寬容大度。

也是,若是個斤斤計較的女人,怎能容得那風流的太子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養那麼多人。

不過寂青苔沒想到的是,他自進了羲和東殿之後,亭錦慳還沒見到,倒是這白妃不請自來。

擱下手裡的狼毫筆,阿祺從門外奔進來,差點撞翻椅子,“白,白妃娘娘來了。主,主子……”氣喘吁吁的還沒把話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