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子,不過是仗著人眾勢眾罷了,孛爾術大人切莫高看了他們才是,今日,他們居然如此相待我等,等著吧,太師會讓他們知道,激怒咱們瓦剌的怒火!”喜寧摸著自己沒有一絲鬍鬚的下巴,陰測測地笑道。
“喜寧,方才楊守備在此,你為何不將上皇手書之詔拿出來,交予楊守備?”這個時候,旁邊早已忍耐不住的高贇忍不住喝問道。
“你懂什麼?你不過是區區一個小小百戶,焉知邦交這等國之大事?”喜寧冷冷地掃了高贇一眼冷笑道:“莫要忘記了,咱家才是正使,使團之事務,皆由咱家拿主意,莫要以為你是上皇遣出來的,就敢在此指手畫腳。”
“你!喜寧你莫要忘記了,太師和上皇是怎麼吩咐你的!”高贇隱隱在心頭察覺一絲不妥,總覺得方才那喜寧的舉動實在是詭異了點。
“咱家自有主張,我等既為堂堂瓦剌上使,代表的可是淮王,區區一個守備來迎,分明是大明未將我等放在眼裡,若是咱家就這麼將國書交出,豈不是失了我瓦剌的顏面,更失了王爺的臉面,將軍以為如何?”喜寧撇了撇嘴,把目光落在了那表情在聽了高贇之言所顯得有些猶豫的孛爾術臉上。
聽到這話,孛爾術一拍腰間刀鞘,梗起了脖子,一臉的桀驁不馴。“正使言之有理,哼區區一個守備,連本將軍的官職都抵不過,這等下臣,焉能將我家王爺的國書相遞。”
“正是此理,呵呵……”看到那孛爾術被自己輕易地說服,喜寧的眼中不由得閃過了一絲嘲弄的戲謔之色,嘴上附和,心中連連冷笑不已。這些人也不過是一票沒點腦子的北蠻子罷了,哼……
“那南蠻,莫要再說話了,擾了王爺的大事,小心鞭子。”孛爾術越發地得意了起來,回過了頭,瞪得那高贇一眼喝道。
高贇咬著牙根,努力地壓抑住恨不得衝上去撲殺孛爾術和喜寧的衝動,垂下的眼簾裡,滿是那陰寒的冷光。
驛站內外,過百的瓦剌騎兵或是坐於廳中,或者是席地而坐,炙烤起了帶來的羊羔和路上獵到的野味,一面罵罵咧咧地催促著那驛站內的驛卒們快點去拿酒食。
而喜寧與孛爾術及另外幾名軍官皆坐於正廳之中,嘗著那驛站所呈之酒食,一面嬉鬧不停,喝得面紅耳赤的孛爾術此刻全然把方才在驛站外所受到的驚嚇拋在了腦後,不停地大聲談論著去年八月,隨太師也先,征戰大明的豐功偉績。
唾沫星子橫飛地描述著他宰殺大明將士時的情形,惹得其中幾人未能參與此戰的瓦剌軍官羨慕不已,喝彩連連,而喜寧,居然也是一副眉飛色舞之態,時不時還向這些瓦剌人描述起了大明軍將潰散時的醜態,彷彿這一刻,他已經全身心地成為了一名優秀而驕傲的瓦剌人。
“一群狗雜種,外加一個連卵蛋都沒有的慫貨。”在廳外不遠的另外一間房間裡,與幾名瓦剌士兵一塊用餐的高贇忍不住怨毒地咒道。
“你這個南蠻子,說什麼呢?”坐在那高贇身側的一名瓦剌士兵,眯著熏熏的醉眼,掃了高贇一眼,喝道,嘴中的碎肉和酒漬,險險就噴到了高贇的臉上。
“呵呵,沒什麼,兄弟我內急,想找個地撒撒。”高贇露出了一個憨厚地笑臉賠笑道。
“哈哈,那還不滾,記得滾遠一點,要是咱們在屋子裡聞到了你的騷味,就讓你狠狠地吃一頓鞭子,明白嗎?”坐於主席的那名瓦剌小頭目不由得有些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喝道。
“南蠻給我站住。大哥,是不是讓人跟前這南蠻,正使可是交待過的,不能讓這傢伙跑了。”旁邊有個稍微清醒一些的蒙古漢子不由得喝止了腳步剛剛邁出了房間的高贇,轉頭向那名瓦剌小頭目道。
“怕什麼,你還怕他跑了不成?哼,沒點膽氣的南蠻,敢跑的話,周圍幾里可都是荒野,他要敢跑,老子的弓箭正好有時間沒見血了,拿他來祭祭,順便到時候把他的腦袋拿來裝烈酒喝。”
聽到了此言,廳中諸人不禁暢懷大笑了起來。“滾吧,最好小心一點,真要敢跑,那你的腦袋就別想保住!”那名清醒的蒙古漢子也不由得笑了起來,朝著那還僵在房門口,似乎顯得無比猥瑣的高贇揮了揮手,就像是在驅趕一隻令人生厭的牛蠅。
“不敢,不敢,兄弟我絕對不敢逃的,兄弟還想著回瓦剌,好好侍候我們的上皇呢。”高贇賠著笑臉說完,轉身走向一旁的走廊時,臉上的笑容瞬間收斂得無影無蹤,只有那雙目之中的寒意越來越盛。
第七十一章 利誘,威脅!
高贇雖然垂著頭,目光卻警惕地掃著四周,直到走出了那喧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