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爺,這,這實在是,太皇太后怎麼能如此偏心?”興安帶著一臉的惋惜言道。話音未落,便看到了那王誠衝自己瞪了一眼,再看那朱祁鈺那張陰沉得快要滴出水來的臉龐,興安趕緊灰溜溜地閉上了嘴巴子,悻悻地挪回了自己的位置站定。
在這間偏閣裡,除了朱祁鈺之外,便是一群他最信任的心腹宦官,今天,王文等人的表情,實在是讓他失望到了極點。一開始,就沒有站出來為自己說話,而之後太皇太后的到來,更是讓他們畏之如猛虎。
在那樣的情形之下,朱祁鈺心裡邊一片瓦涼,是的,文武百官,沒有一個願意聽從自己這位當今天子的意志,站到了自己的對立面,偏還口口聲聲說自己才是大明的天子。
“他們,讓朕實在是痛心。讓朕寒心哪……”朱祁鈺疲憊地斜靠在那臥榻上,雖然初秋的氣候,依然炎熱如夏,可是,坐在那墊著薄毯的臥榻上的朱祁鈺卻老覺得有一股子透骨的寒涼,老在他的身上鑽。
“萬歲爺,太皇太后此番,著著實實出乎所有人的預料,王閣老他們不是不想站出來,而是明白,事已至此,的確是阻攔不住了。”年紀最輕的心腹宦官王勤小心翼翼地接了一句言道。
“那你的意思是,他們就該明哲保身不成?如此,將朕過往對他們的信任和提拔置於何地?”聽到了還有人為王文等人說話,朱祁鈺的火氣忍不住騰騰地竄了起來,若不是這些宦官都是自己最貼心的,而且甚至還有不少都是陪著自己長大的伴伴,朱祁鈺早就一茶杯甩過去。
“萬歲爺,老奴當然不是這個意思,只不過就算是王閣老等頂撞了太皇太后,也於事無補。現如今,所要做的,不是想著已經發生的事情,而是該再想其他辦法,看能不能解掉萬歲爺心中的煩惱罷了。”那王勤卻沒有退讓,反而陰陰地笑了笑低聲言道。
看那張永的表情,朱祁鈺心頭的怒火也不由得一頓,收攝起了心神問道:“伴伴你有什麼主意?”
“陛下,京師至宣府遠隔千里,這途中,誰也說不準會發生點什麼……”王勤臉上的陰狠之色,襯得他臉上的皺紋也猶如斑駁扭曲的老樹皮一般猙獰。
“……”閣外的秋蟬還在有氣無力地嘶鳴著,所有人都瞅著這位表情猙獰的王勤,不過沒有敬佩,也沒有讚歎,有的,只是無盡的鄙視。
“你這個……”張永,作為他們這群自幼陪伴在朱祁鈺身邊的宦官之首,讓王勤這話給哽的,差點當著那朱祁鈺的面罵出口來。
第一百七十九章 禍與福,草原血
還管張永這廝想罵的是臥槽泥瑪,還是傻13,都生生地忍住,但是,所有人都聽得出這縮回去的這半截話的含義,雖然稱不上滿口餘香,但也可以算得上是恰如其分。
王勤卻仍舊是一副猥瑣的陰險模樣,特二B地道:“張公公,難道這不是好機會嗎?只要除掉了太子,那萬歲爺的血脈豈不是可以名正言順的……”
“閉嘴!”朱祁鈺有氣無力地抬了抬手,指著這個大腦塌方,小腦失衡的傢伙。“你當天下人都是瞎子?朕如今再向太子動手,豈不是坐實了原先天下人的猜測?!”
看到那朱祁鈺身邊那一票自己的同胞們那一雙雙瞪得如同要吃人的眼珠子,王勤總算是醒悟了過來,漲紅著臉拜伏於地。“萬歲爺,奴婢就只是想著怎麼給萬歲爺出氣,讓皇子能夠……奴婢簡直就是一頭蠢豬,居然連這點都沒有考慮到。”
看到王勤如此模樣,朱祁鈺心裡騰起的火氣又消了大半,苦笑著擺了擺手溫言道:“你啊你,伴伴快起來吧,你對朕的忠心,朕很清楚,朕不怪你。只不過,這麼做,實在是不合時宜了。”
這話出口,頓時又讓那王勤感動地淚流滿面,哽咽道。“還是萬歲爺您明白奴婢的忠心,只可惜奴婢太過愚鈍了,不能替萬歲爺分憂啊。”
這倆在這擺出一副君宦相得的場面,讓其餘諸位馬屁高手不由得暗暗撇嘴,泥瑪的,出了這麼個餿主意,不但沒降低天子對他的信任度,還刷了一大截的好感度,這叫嘛破事?
這個時候,終於有人沉不住氣了,或者是實在看不下王勤這鬚髮半折的傢伙還在這扮可憐裝萌刷好感度,張永清了清嗓子,湊近了些。“陛下,其實,太子離京師而遠在宣府,也並非全是壞事。”
朱祁鈺轉過了臉來,看到一臉溫順恭敬的張永,心裡邊知道,張永向來話不多,可是,他若是能開口,那必然是有事,或者是有了主意,朱祁鈺不由得露出了一絲期盼的神色,收攝起了心神溫言問道:“朕知道大伴你向來料事頗準,做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