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領子:“將軍,這裡有個人。”
沈澤迅速轉目望去,是個男人?他目光稍沉了沉,然而待看到對方的臉時他猛地一驚,不由心下一跳。“是你?”
那人聽聞此言訝然一驚,仔細的瞧了瞧沈澤的長相,見其身姿挺拔,單單站在原地便已壓得旁人抬不起頭來,林昇暗暗思索,自己似乎從沒見過這個人……他此刻被人拎著領子,不適的皺著眉頭,抬頭問道:“你是……”
沈澤盯著他的眼睛,半晌凝聲道:“林家姑娘在何處?可有人傷了她?”
林昇哆嗦了一下,這才仰著脖子真正觀察起沈澤來,他眼眶漸漸微紅,嘶啞著聲音道:“你問這個做什麼?”
“你可知……這是什麼。”沈澤舉起手中染血的布條,林昇卻再也忍不住,原本只是默默流淚,後面更是扯著嗓子嚎啕大哭起來。沈澤死死皺起眉,拎著林昇的兵哥見將軍臉色不好看,猛地拍了下林昇的腦袋,“再哭砍斷你脖子!”
林昇嚇得一噎,結結巴巴道:“把、把你手中的東西還給我,那是我的……現下林姑娘沒了,我也唯有這一個念想了。”
“我看到那麼多黑衣人從小樹林裡退出來,我跑到不歸崖時,崖上沒有人,只有一地的鮮血,我不敢看,我真的不敢看。”
他眼睛盯著上面的血,忍不住又要哭,可到了嘴邊卻又憋了回去。
大丈夫流血不流淚,哭甚麼,他該好好活著,為林姑娘報仇。
“你……”甚麼叫林姑娘沒了?甚麼叫唯一的念想?甚麼叫一地的鮮血?沈澤不敢去想,但依然忍不住飛快理解了林昇話中的意思。
他來晚了,不,是他回去的太早,是了,他還沒將她救下,心還沒放下來,怎麼就能隨隨便便走了呢?
沈澤脊背僵直,原本比刀光還凌厲的目光漸漸晦暗下來,深如黑墨。他不由後退一步,只覺得喉嚨裡乾澀的厲害,掩著唇低咳了兩聲。
一抹血絲從指縫中裡滲出,彎彎曲曲的滑落在手背。
“將軍!”兵哥都看傻了。
“老大,你傷勢竟仍未痊癒,我老李太傻,可上了將軍的當了!怎麼就這時候和老大你出來了,快跟我回去找刑軍醫!”李副將看的眼睛都快凸出來了,他家將軍從小到大身子比營裡那群莽漢還壯,什麼時候吐過血?
“不必。”
“將軍……”
沈澤閉上眼睛擺擺手,臉色不知何時已結滿了寒意,“走吧。”
不必再找了。
四周一片靜默,不知為什麼,所有人都覺得將軍的背影,很沉很累,彷彿風一吹,下一刻就要跌倒似的。
林昇怔在原地:“可我的布條……”
“鬧挺把你,看把將軍說成什麼樣了。”兵哥拍了下他的後腦,撒開林昇的領子,追了上去。
林昇:“……”
官路上四下荒涼,太陽高高停在頭頂,唯有沿途的小樹林中還算有幾分涼意,卻是發著陣陣陰涼。
“對了,老大,原先跟在沈家下頭從商的林家族長前幾日找上了門,願意重新歸在咱們帳下,林家現在雖不如以往繁盛,卻畢竟忠心,收下也不無不可,老大您意下如何?”李副將策馬上前,小心翼翼的問道。
沈澤沉默了一會兒,慢慢點頭,目光依然低低垂在腕上的布條,不曾移動。
回程的第三日,也不知是否李副將通風報信,往前行了幾里路便遇上刑軍醫和趙副將軍一夥人馬。
邢老頭扯著藥箱翻身下馬,看了看沈澤的臉色,又抬手拉住對方的手腕診脈,沉吟片刻,摸了兩把鬍子:“恩,果然是心病。”
李副將撓撓頭:“心病?老刑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我治不好,誰也治不好。”他看了看沈澤的神色,“不過將軍自己明白的很,更應當心裡清楚,什麼才是最重要的。”
沈澤冷然地扯了扯嘴角,當做一個笑。
“明白。”
日頭太大,真想一箭射下來。
不過,也快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依然雙更合併。
第三十四章 得見佳人
第三十四章(得見佳人)
方圓半里都是密林的剉柲鎮中,頭兩年來了夥姓林的外地商人,初來時落魄至極,也不知誰想出的點子,這兩年姓林的這夥人靠著人力和馬匹,去外地倒賣鎮子裡的糧食瓜果,倒發了一筆小財,也有了一棟落腳的小院子。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