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語成諦。
他在千軍萬馬中搜尋著蘇冽,他記得,蘇冽好灰色,正如自己喜白色,蘇絕惜黑色。他記得蘇冽那時採擷一片桑葉,對他笑臉盈盈:“灰色,是最平凡的顏色。”他當時是怎麼說的,哦,那時的段說:
“那是說師兄你甘於平凡了麼?“
那時,蘇冽笑而不答,那時,自己就知道未來不會平凡,不想與師兄做敵人吶。小小的他,卻已知在世上多個朋友比多個敵人好,何況,這個人是自己的師兄。
只是直到下山之日,師傅對自己說:
“然而,你天資聰穎,心思縝密,隨著年長行為也變得內斂,為師很高興。你出師之後,為師只有一句勸你,你師兄冽,絕不會平凡,灰色,其實是等待著平凡之後,絕世的驕傲啊。”
灰色,是等待著平凡之後,絕世的驕傲。
凝眸,那個灰色書生打扮,靠在馬背上,一臉愜意。
“師兄,你的驕傲即將來臨了麼?我,很期待你的出手。”
那絲灰色,星眸微沉。“快要變天了呢。”梧桐葉,在不知道的地方,沙沙作響。
8?開始糾纏
梧桐樹下桃花飛 上部?從糾結開始 8?開始糾纏
作者:紅纏
接連幾日,交鋒不下十數次,次次都在最緊要的關頭,蘇冽下令收兵,於是,歐國上下一片喜氣,紛紛認為即使是青幽兩國聯軍也依舊轟不破本國的銅牆鐵壁。只是,段木然在幾場勝利之後,漸漸覺得不尋常。他太瞭解蘇冽是個怎樣的人了,那種人,太安靜,實則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像他這種如此內斂的人,絕不會僅有如此單薄的實力。年少整整十年都未曾看清他的面目,足以體現他的內斂。
他在等,在等一個契機,一個可以真真正正戰勝自己這位大師兄的契機。
而蘇冽,他,又在等什麼呢?
然,
“蘇絕領左部,與攻打第五天辰時偷襲歐軍後城,後又反其道而行,直搗繁京後翼靈州,於是魚米之鄉的靈州,告危。
“蘇冽率右部,次日午夜衣拋屍轟打繁京,寅時,階段所供糧線,繁京內人人自危。
“莫風待正部,第七日清晨正式攻打繁京。”
一連三條急報傳入繁京府中,然相看後面色如常。只遣左右將軍出城迎戰莫風。自己率三千人馬對敵蘇絕部,看似平靜的表面下,如玉般修長的十指輕顫。
蘇冽,你這樣,是想要把我拖在靈州嗎?你知道的,我無法割捨掉蘇絕,我,也也絕不會讓別人和蘇絕對峙疆場。即使心痛得無法自拔,我也沒得選擇。
比我離開大軍的你,到底是想做什麼?
靈州城外,蘇絕按照蘇冽所言,不疾不徐地攻城。他也是不太明白的,不懂自己大哥為什麼這麼做。若按打仗的習性,不應該是快準狠,把握了時機直接攻城麼?若是橫生了什麼枝節,這可就懊悔不迭了。然蘇冽的話又不得不聽,好似是故意把蘇絕撂在這裡……等什麼人。
能等什麼人呢?
蘇絕也不傻,略略一思索便知道蘇冽是要自己等段木然。但他又不由得自嘲一笑,無論是身份也好能力也罷,甚至是信仰,他有什麼資格讓段木然拋下繁京的局勢來找自己。他不信的,段這種人,是不可能為了一個人割捨掉權力,就算是最親的人尚且如此,更遑論自己!
然讓他萬分詫異的是,在這天日暮西陲的時候,天邊有一群人馬飛奔而來。蘇絕眯起了眼,透過飛揚的塵土,看見領頭之人,一襲白衣,習慣於持著摺扇的手此刻瀟灑地握著韁繩,翩翩而來,眸若星辰,深邃。淡淡地巡視一週,最終將目光定格在那抹沉澱的黑色。蘇絕眼中飛快地閃過一抹欣喜:他來了。然後又迅速斂容,淡淡的看了然相一眼,兩道視線在空中交匯,沉聲說:“收兵。”與然相面對面走過時,耳畔傳來那陣低沉而綿長的聲線:
“感謝你等我來,那今夜,與我小酌一番如何?”
“好。”蘇絕冷聲說道。又迅速地暗自懊惱,為自己此刻心中壓制不住的心跳和嘴角不可抑制的弧度。他不太明白段為什麼要在這種敏感的時期要他去喝酒。
或者明白了,但是不敢相信而已。
但既然答應了,即使鴻門宴也依舊回去赴約。蘇絕是有些不屑於把段拖住這種沒品的事的,可是大哥說,若要報仇,這是最好的方法。既然如此,他就不會後悔。可是總覺得心理有一絲歉疚。故而方才答應地如此果斷。無論段要做什麼,他都不後悔了。只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