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兒?”楚定天問。
秦唸的眼神遊離在被楚定天緊緊地拽著的手上,“上廁所。”
楚定天瞭然,打橫把秦念從床上抱起,嘴角勾起一摸邪勢的笑,“也是,都躺了一天了。”
秦念從下而上的看著男人已經生了胡茬的藏青色下巴,眼睛裡盡是看不懂的迷惑,這個男人從來都是這樣,總能把傷害自己的行徑拋到九霄雲外去,隔天就像是翻篇了一樣,再也想不起他曾經做過的錯事。
楚定天把秦念輕輕地放在地上,然後就開始自顧自的幫秦念脫褲子,手法熟悉到,秦唸作為一個女人都自愧不如。
楚定天的大手剛剛搭在秦唸的褲腰上,秦唸的手就拉住了楚定天的大手,“我自己能來,你出去吧。”語氣是高燒後的沙啞,眼神是若有若無的疏離。
楚定天沒有放手,一雙漆黑如墨潭的眼睛緊緊地鎖在秦唸的臉上,“害羞?”
楚定天知道這個彆扭的女人不是害羞,而是在介懷昨晚的事情。
可是當時他不得不選擇救向可暖,既然是做戲就得做全套。
秦念見面前的男人絲毫沒有悔意,面無表情的解開褲子,然後當著楚定天的面上廁所。
楚定天見著秦念這樣,心中很不是滋味,惱怒的看著眼前這個用行為打破自己猜想的女人。
秦念上完廁所看都不曾看楚定天一眼,自顧自的走出去。
楚定天見被女人無情的撇下,眼神複雜的看著秦唸的背影。心一橫上前就要把秦念打橫抱起。
大手剛剛觸到秦唸的肩膀就被秦念巧妙的躲開。楚定天的手僵在原地,眸子裡是一閃而過的不爽。
鷹隼般犀利如炬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的盯著面前的女人,一句話都沒說,就是這樣看著,彷彿要把女人看穿一個洞出來一樣。
秦念絲毫不示弱的盯著楚定天,男人與女人天生的身高差距,讓秦念不得不抬起下巴仰著頭看楚定天。
四目接對,沒有眉目傳情,有的只是無聲無息的煙火。
過了半分鐘之後,秦念索性不再跟楚定天在這裡耗下去,甩手轉身走人。
“秦念!”
女人被男人點名,停下腳步,背對著男人,等著他的下文。
女人無聲的沉默比起滿腔怒火更加的讓人摸不清情緒,這讓楚定天不知所措。理智也快要被複雜的情緒掩埋住,“你到底要怎樣?”
他煩得很,公司的事,雲門的事,幾乎全部壓在他一個人的身上。很小的時候爺爺就告訴他,作為楚家的子孫,就要擔當起肩上應有的責任,更要犧牲很多愛好,不能像普通人家的孩子,能學習自己感興趣的事情。
這些事情已經做了這麼多年,也不差再多幾年,所以他早就習慣了。可是自從結了婚之後,自己的情緒總是被面前這個女人牽著走。突然之間做什麼事情都被牽絆住的,不能像以前那麼自如了。
她到底要怎麼樣?她只想要他一心一意的愛她。她一直都把他那句小心翼翼的我愛你當真,可是他卻在昨晚輕易的打碎了她的幻想。
背脊僵硬得她似乎能聽到背脊骨在咯咯的作響。等楚定天話說完,秦念就邁步出去了。楚定天感覺眼前有種天旋地轉的感覺,不然他怎麼都沒有去阻止那個女人的逃離。
反應過來時楚定天就追了出去,病房內,秦念正在打電話,楚定天出來的時候正好講完。
“以利說你懷孕了。”楚定天將自己的脾氣壓了壓,耐著性子道。他只希望能用這個好訊息讓笑容重新綻放在她的臉上。
懷孕?秦唸的手下意識的輕輕撫上自己平坦的小腹,似乎感受到那裡正有一顆種子正在慢慢地發芽。陰鬱的心情似乎都明亮了起來。
可是一想到自己的身體,就連這個孩子能不能順利生下來都成問題,彎彎的唇角似乎被凍住了一樣,笑容僵住。
這一幕落在楚定天的眼裡,別提有多麼的諷刺了,他清楚的看見女人嘴角的笑僵住,然後慢慢的斂住。忽的像是有人在自己的心上劃了一刀,“阿念我已經三十了,你也二十五了,瑾琰的孩子已經能打醬油了。”楚定天的語氣別提有一絲落寞。
他試圖用這個藉口改變秦唸對這個孩子的看法。
是啊,現在才第一年,如果現在不要孩子的話,難道還要再等嗎?她的餘生不是七十年,她不像其他女人一樣可以再等等,她等不起,斂眸將眼眶中的溼意與酸脹推回去,心上十分的鈍痛,“如果有緣的話,他一定會來到這個世界上跟我見面的。”秦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