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那人又出聲了,“你說的也有道理,只是這考場都沒開呢,就有人開始慶賀金榜題名,進士及第了,怎能不讓人心寒。”
雙喜聽了議論,開口嘲笑,“這些人是哪聽了些風言風語就開始胡亂揣測,要真有那買通考官暗中作弊的,豈會明目張膽的慶賀。”
寧葉贊同點頭,主僕三人只當笑話一笑了之。
又過了一個時辰,樓下人越聚越多,將考場周遭數里圍的水洩不通,馬車停在路兩側,一眼望不到盡頭。
有大戶人家講究的,已在考場外圍放上了鞭炮,預祝金榜題名,前程似錦。
寧葉道,“夫人,我們要不要也買一些鞭炮,預祝宋公子一舉奪魁。”
宋薇一笑,“聖人言,朝夕哭,不避子卯,不迷信,沒有忌諱,十載寒窗,宵衣旰食,有學問的會中,沒學問的就是鞭炮繞城三圈,不中還是不中。”
“況且街上人潮熙攘,有不少老弱婦孺,安全第一,莫誤傷了人。”
寧葉點頭,一雙眼睛卻盯著宋薇直放光,歪頭瞧著她。
宋薇一笑,“做何那麼看我 ?”
“夫人,你好有才華,根本不像是沒讀過書的人,反比那些自詡才子肚裡卻沒幾兩墨水的學子要強。”
宋薇笑笑,“你都說了是肚裡沒幾兩墨水的假才子,若是碰著了有真材實料的,你家夫人我就是個臭鴨蛋。”
主僕三人齊齊笑了起來。
正此時,考場門終於開啟了,所有人都簇擁著湧了過去,雙喜恐傷了宋薇,讓二人留在了酒館,他自己下樓去接人。
宋薇站在窗欞前,興致勃勃的看著樓下景象。
那些等在外面或妻子,或雙親的人,都翹首以盼著自家丈夫,兒子出來,而後上前接住包袱,噓寒問暖,簇擁著回家。
宋薇倏然覺得,她對宋明年與姜氏是不是苛刻了,以至連大哥都受了牽連,不知他瞧見此番景象,心中會不會難受,遺憾爹孃不曾來接他。
“薇薇。”樓下倏然響起了喊聲,宋薇一垂眸,就對上了宋成激動又歡喜的臉。
他三步並作兩步進了酒館,三日科考,他衣袍髮髻都略有些狼狽,精神頭卻很足。
“你怎麼來了 ?傷好全了嗎?國公府規矩那麼多,你怎麼跑出來的 ?”
宋成一連串發問,搞的宋薇哭笑不得。
“傷在手上,又不在腿上,不影響我出門,國公府又沒當家主母,哪那麼些規矩。”
“倒是大哥如此滿面春風,可是高中有握 ?”
宋成笑了笑,“一日不曾放榜,什麼都做不得數。”
意思還是有幾分把握的。
宋薇點頭,“對,盡人事,聽天命,我們先找酒樓吃一頓,你再回去好好睡一覺。”
……
夏日的餘熱還在八月蔓延,天字酒樓在今日重新開張,鞭炮齊鳴,熱鬧非凡。
衛依依卻並無半分劫後餘生的歡喜,數日牢獄之苦,令她身姿消瘦不少,鵝蛋臉都凹了下去,頗為憔悴。
“小姐,溫世子來了。”丫鬟翠湖小心翼翼稟報。
“不見,讓他滾。”衛依依嘶吼。
她在牢中時,他不管她,如今安然了,又跑來尋她幹什麼。
不過是因為她有利用價值,可以斂財!
這些日子,她在牢中想明白了很多,過去是她一葉障目,被溫安那些花言巧語所騙,一味沉溺於風花雪月中,對他卑躬屈膝,一再忍讓。
可他呢,卻在利弊面前,輕易就拋棄了她,若她沒有這些經商的手段,他又會怎麼對她 ?
他們之間,是相互利益的合作關係,從今以後,她要牢牢把權力抓在手中,她是他的棋子,他亦是她的墊腳石。
“既如此,憑什麼每次都是我先低頭。”
衛依依輕哼一聲,昂頭看向了窗外。
不知為何,這一刻她突然想起了李束,她連他屍首葬在了何處都不曾問過,緘默片刻,衛依依倏然扯了扯唇,吐出了兩個字,“蠢貨。”
翠湖敲開了一個雅間的門,對那背對抿茶的男子福了福身。
“來了。”溫安放下杯盞回頭,卻愣了愣。
“溫世子,我家小姐身子不適,今日難以款待世子,您要不改日再來吧。”
溫安看著翠湖低垂的發頂,沉默半晌站起了身,“她在哪間房?”
“溫世子,小姐真的身子不適…”
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