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純陽之體,竟然會怕你們幾個小小的樹妖麼?”
“嗤!”一聲女子的冷笑,一道青光自窗外歸入,剛好打在那苦苦堅持的銀色樹藤上,給那銀色樹藤裹上一層淡淡的青氣,那銀色樹藤瞬間似被注入活力一般,“噼啪”聲不絕,飛快地生長,頃刻間長出了無數的須藤來,猶如章魚的觸鬚鋪天蓋地的朝小么兒席捲過去,再不畏他身上的紅光,比先前還要勇猛上百倍。
這樣瘋狂的不懼刀劍和火的樹藤,小么兒又豈是它的對手?當小么兒的匕首被樹藤捲走,四肢俱被樹藤困死,那根最大銀灰色的樹藤化作鋒利的匕首直插向他的眼睛時,他才忍不住大叫起來:“陛下救命!小么兒知錯了!”
瓊舞低著頭拿著牙箸輕輕敲擊著水杯,低聲哼唱著一首古曲,陶醉不已,充耳不聞。
小么兒無奈,只好一邊拼命閃躲,一邊大喊:“逢春!你不但縱容手下偷搶我的東西,居然還敢襲擊陛下身邊的近臣!你這般目無尊長,不把陛下放在眼裡,可是不要命了?”
逢春這個名字,從昨夜到現在,蘇綰聽了好幾次,卻從不是隻聞其名,不見其人。
“小么兒非是我有意要襲擊陛下身邊的近臣,而是你的所作所為違背了先帝欽定的妖之法則!”一個穿色青裙,看上去穩重大方的女子憑空出現在窗前的地板上。她先對瓊舞施了禮,隨即回頭疾言厲色地對著小么兒道:“當日先帝終前曾說過,因我沉香一族要護衛攬天宮外圍之故,終生不見天日,修煉一事實是吃了許多虧。為了彌補沉香一族,先帝便將宮外這片天地賜予沉香,凡是落到上面的東西,除非以下有交待,除非陛下有需要,其餘任何人等不得從沉香一族手裡擅取,否則殺無赦!”
第十一章 虛情
小么兒一楞,猶自強嘴道:“可那是我的玉鴉羹。我拿回我的東西也有錯嗎?”他對著瓊舞喊道:“陛下,我知道您怨恨我違背了您的命令,但是小么兒的命是先帝給的,不能眼睜睜看著陛下往先帝所不期許的方向走啊!先帝……”
“噗。”一隻杏子自瓊舞的方向飛出,剛好堵住了小么兒的嘴,大概是砸得極深,直接堵住了小么兒的咽喉,小么兒被噎得只翻白眼
蘇綰偷眼望去,只見瓊舞瑩白如玉的臉龐上蒙上了淡淡一層青灰色,看上去極為可怖。
逢春譏諷地拍拍小么兒的臉:“你的?連你都是陛下的,這裡有什麼是你的?我看你是缺乏教訓,那玉鴉是我奉給陛下的,客人不要,親手倒在我那些孩兒們身上,便是給了我的孩兒們。你沒本事佔到先機倒也罷了,竟然還敢肆無忌憚的殘害我的孩兒?我今日若是不好生教訓教訓你,只怕會有越來越多的人記不得先帝定下的妖之法則了!看在你伺奉過兩朝陛下的面子上,我今日便只收你一隻眼睛!”
那銀色的樹梢毫不猶豫地剜去了小么兒一顆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就用那刀尖插著送到逢春面前,討好地扭了兩下樹藤。
逢春笑著輕撫了一下那樹藤,柔聲道:“好孩子,你立了功,就賞了你罷。”
那樹藤微微頷駑,鬆開須藤,“啪”地將小么兒扔在地板上,“刷”地退出窗外。小么兒似是痛極,捂住臉痛苦地蜷縮成一團,卻硬沒發出一聲哀求或是呻吟。
逢春向瓊舞拜了一拜:“謝陛下主持公道。”
瓊舞微微頷首,繼續哼唱他那首聽不清歌詞的曲子,周圍伺候的侍女們幸災樂禍地看著小么兒,根本沒人上前問候他一聲。
剛才還趾高氣楊的小么兒此刻成了一灘無人過問的爛泥。成王敗寇,亙古以來都是不變的真理。
蘇綰沉默地看著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猶如死了一般的小么兒,算是對魔界有了新的認識。天界不管做什麼無恥的事,都要尋個漂亮的理由,再用法度來處置。而魔界和天界最大的差別就在於撕去了那塊遮羞布,把一切爭鬥都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現場解決,強者說話。她不知道瓊舞為什麼會突然翻臉,但她明白,小么必然是觸了瓊舞的逆鱗,所以瓊舞毫不猶豫地懲罰了他。只要了小一隻眼睛,應該說,只是給小么兒一個警告。
瓊舞伸了個懶腰,微微一笑:“蘇綰,這裡血腥沖天,聞著就倒胃口,實在不適合用餐。我們換個地方可好?”
蘇綰不知他葫蘆裡買的什麼藥,卻也知此人陰狠不亞於南瑤星君,狡詐不低於未己,便道:“客隨主便,陛下安排就是。”
瓊舞和身邊的侍女低聲吩咐了幾句,那侍女領命而去。瓊舞隨即起身要蘇綰跟他走。直到走出房門,瓊舞也不曾看過躺在地上的小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