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個人。
她嘶叫一聲,身子驀然朝後彈。
衛東侯大聲阻止眾人的行動,先一步撲進了臥室。
“老婆,別走,你聽我說。”
強有力的雙臂一下扣住了女人緊繃的肩頭,女人嘶叫著,大張的嘴裡露出尖尖的細牙,男人心中大慟,扣住那顆已經光禿禿沒有一絲毛髮的小腦袋,重重地吻了下去。
老婆,對不起,我愛你。
眾人的腳步也隨著男人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嘎然一止。
淚水同時滑下兩人的臉龐,沉重的呼吸,混亂的心跳,腥鹹的氣息在唇齒鼻息間縈繞。
是誰在神壇前,牽著我的手,為我戴上代表“永恆”的鑽戒。
是誰舉起我的手,深吻著,宣誓唯一。
是誰曾說,無論是順境或逆境,富裕或貧窮,健康或疾病,快樂或憂愁,都會彼此理解,包容,完完全全地信任。
是誰曾說,我們已經成為一個整體,互為彼此的一部分。
是誰曾說,未來的日子裡,我們將一起面對人生的一切,分享彼此的夢想,作為平等的忠實的伴侶,度過今生的每一天。
誓言尤在耳際,為何現實已經變得如此殘酷,面目全非?
“衛東侯,”她顫抖的聲音,一片沙啞,“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那不僅是我的孩子,更是你的骨肉啊!你怎麼可以說出那種話,你怎麼可以那麼說——”
“語環,”他捧著她的小臉,雙手拭去她滿臉的淚水,卻怎麼也拭不淨,“你聽我說,要是不做選擇,你就會死,你真的會死啊!我們已經想盡了一切辦法,現在屠徵還在亞國幫你找可以緩解你惡化的草藥配方,可是他們已經等不及了,已經沒有兩全……”
“不,我不聽我不聽!我不相信——”
她捂著耳朵,瘋狂地搖頭,用力地掙扎,就像是想逃離他編織的可怕謊言,激動得用力捶打他,“我不管,我什麼都不管,他們是我的孩子,誰也不能碰他。誰也不準!除非……”
她突然抬頭狠狠地瞪著他,他從來沒見過她用那樣的眼神看自己,比起當初她流產後痛敘他的無恥更痛徹心扉的眼神,一字句地剜割著他的心。
“除非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
那麼恨,那麼恨,恨得已經看不到一絲往日溫情。
“衛東侯,你還配做爸爸嗎?不,你根本不配!想當初我的孩子沒有了,我怪我自己不長眼,沒看路亂跑,我不怪你。可是現在你竟然說要親手殺了他們,你還是不是人啊!你竟然又騙我,你明明說過要好好保護我和寶寶的,你明明說過的,你又騙我,你這個大騙子,沒用的懦夫,你這個劊子手——”
他已經痛得麻木,任她打罵,卻更加堅持,一聲大吼,“喬語環,你給我冷靜地好好聽我說。我自私,我是劊子手,我可惡,我無情無義,殘忍狠辣,是不是?我已經害死了我們的一個寶寶,是不是?好,如果你非要怪我,我情願你恨我怪我一輩子。可是要我看著你就這麼死掉,絕不可能!只要還有一點點活的希望,我都不會讓你去死,絕不!”
“你……”
“喬語環,我沒忘,我們在神壇上發下的誓。我為之承諾要共度一生不離不棄的女人是你喬語環,而不是你肚子裡的兩顆要害死你的受精卵。你懂不懂,我要的就是你這個女人,我不能失去你!”
她的聲音哽了一下,可是立即揮開了他捧著自己臉的大手,“我要孩子,我就要我的孩子。你不能動他們,不管如何都不能懂。你懂不懂?你怎麼只想到你自己,你懂不懂我的心情,我等他們降生已經等了快六個月了。她們是我的乖寶寶,她們不會傷害媽媽的,他們是我身上的肉,我割捨不了,不行,絕對不行……”
她推開他又要跑,卻被他牢牢地抱在懷裡。
“語環,寶貝,老婆,難道你就割捨得上我,拋下我一人離開嗎?你難道不知道,世上只有媽媽好,沒媽的孩子像根草嗎?你說我殘酷無情,那你呢?你就這麼狠心,捨得拋下我一個人。既然如此,我憑什麼要心慈手軟留下那兩個害我失去最愛的女人的小惡魔?!我寧願你下半輩子都恨我,我也不想失去你,你懂不懂我的心情!”
“不,我不懂,我不要懂。我只要我的寶寶,我說過要做好媽媽,我要保護好她們,她們很聽話,她們才不會傷害我。你不是好爸爸,我不要你了,我要離婚,你沒資格做孩子的父親,你走開,我不要你管,我自己的寶寶我自己保護,走開——”
“語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