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屍,一個自稱是後備軍人的告訴我弟弟,他在西面看見了日光訊號機的閃光。
在惠靈頓大街上,我弟弟遇到了兩個賣報人,他們剛剛從艦隊街出來,手裡攥著登著驚人標題的,油墨未乾的報紙。“可怕的災難!”他們在惠靈頓大街上叫著。“威伯利奇發生激戰!火星人給打退了!倫敦在危險中!”
我弟弟不得不付三便士買了一份報紙。
直到那時,他才瞭解到這些怪物的力量和可怕。他知道他們不是一群笨拙的生物,而是操縱著機器身體的理性生物;它們移動迅速,威力最大的火炮也擋不住他們的進攻。他們被描述成“巨大的蜘蛛形機器,走起來象火車一樣快,還能射出極強熱量的光。”偽裝的大炮——主要是野戰炮,已經被部署在霍散爾的草地上,尤其是在沃金和倫敦之間。有人看見五部機器朝泰晤士河方向走去,有一個被僥倖摧毀了。其它炮彈沒有擊中目標,炮兵立即就給熱光消滅了。報道里還提到士兵傷亡慘重,但是報道的口吻還比較樂觀。
火星人給擊退了,它們並非戰無不勝。他們又回到了沃金周圍三個圓筒那裡。帶著日光訊號機的訊號兵們從四面向他們推進。大炮迅速從溫莎,樸次毛斯,阿爾段孫和胡爾維奇地區,甚至從北方運來;其中還有從胡爾維奇調來的95噸遠端大炮。為了保衛倫敦,一共有160門大炮部署在陣地上。倫敦從來還沒有這麼大規模的軍事集結呢。
人們正在加緊製造運送炸藥,希望能在圓筒降落時立即摧毀它們。報道說,毫無疑問,情況非常奇怪而嚴重,但人們不必驚慌。火星人的確相當奇怪而可怕,但到地球上的頂多二十多個,是打不過我們幾百萬人的。作者有理由假設,從圓筒的大小來判斷,每個圓筒裡不會超過五個火星人——一共才十五個。至少有一個給打死了,公眾會及時得到危險來臨的通知,已經採取了必要的措施來保護西南部受到威脅的居民。最後,這篇評論又強調了一下倫敦是安全的,當局有能力對付當前的困難。
這篇文章用很大的字型印在報上,油墨都沒幹透,所以還沒有時間加上評論。我弟弟說,他對取消平常的版面刊登這篇文章的作法感到很好奇。
整條惠靈頓大街上人們都在爭搶著號外,在河濱馬路上,一群賣報人吵吵嚷嚷的。連公共馬車裡的人也紛紛下車,想買到一份報紙。顯然這個訊息讓人們非常激動。我弟弟說,河濱路上的一家地圖商店的簾子也給拿下來了,一個人身著節日服裝,戴著檸檬黃手套的人在窗裡急急忙忙地貼上一張秀蘭的地圖。
我弟弟沿著河濱馬路走到特拉法爾加廣場,手裡拿著一張報紙,他看見了幾個從秀蘭來的難民。一個男人推著象是賣菜的小車,妻子和兩個男孩坐在車裡,車裡堆滿傢俱。他從威斯敏斯特橋走來;身後緊緊跟著一輛馬車,車上坐著五六個看起來很體面的人,還有一些盒子和包裹。這些人的臉都很瘦削,他們的形象和公共馬車穿著盛裝的乘客形成了鮮明對比。衣著華麗的乘客好奇地從馬車裡探出頭來看著他們。他們在廣場停住,好象不知道往哪兒去,最後轉向東面順著河濱路走去。後面一點的地方過來一個穿著工裝的男人,騎著一輛老式的三輪車,車的前輪很小。他身上很髒,臉色蒼白。
我弟弟轉向維多利亞街,又碰見一群難民。他腦子裡模糊地覺得,可能會遇見我。那看見不少的警察在維護交通。一些難民在和公共馬車裡的人交換著訊息。有一個人聲稱看見了火星人。“我告訴你們,他們是高蹺上的鍋子,象人一樣地走。”大部分人對自己的特殊經歷感到非常激動。
維多利亞街的菜館給新來的人擠滿了。街角的人們讀著報紙,激動地交談著,或者看著星期天到來的人。隨著黑夜的降臨,人越來越多,直到最後,後來我弟弟說,就象賽馬日愛潑賽姆賽馬場的情景一樣。我弟弟和幾個難民聊了聊,也沒得到很滿意的訊息。
除了一個人之外,沒有人告訴他沃金的訊息,那個人說沃金前一天晚上已經給整個摧毀了。“我從比福利特來,”他說;“一個人一大早騎腳踏車經過那裡,挨家挨戶讓我們離開。然後士兵就來了。我們到外面去看,在南面看到一些煙霧,其他什麼都沒有,也沒見一個人過來。然後就聽見了契切的槍聲。許多人從威伯利奇過來了。所以我就鎖上門跟著來了。”
當時街上的人們都對當局表示不滿,覺得政府沒能及時對付火星人,給大家造成了麻煩。
大約八點鐘,在倫敦的南部已經能清楚地聽見炮聲了。我弟弟因為在繁忙的大街上,所以沒有聽見,當他經過靜靜的街道朝